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即便是方雪名這樣冷靜無情的人,此刻都驚得瞪大了眼睛,張開的嘴巴久久無法和尚,她的右手顫抖著,險些就要抓不緊那柄白色的折扇。
“和尚,你……”
法空抬起頭,他的獨目與方雪名的雙眼相對。隻一瞬,方雪名居然從他的眼中讀出無限的悲哀來,仿佛剛剛下手擰斷那孩子的脖子的,並不是他法空和尚。
“法空,你!”
同樣是這樣簡短的三個字,牧嚴的語氣卻與方雪名完全不同,就在短短的兩個呼吸至今,他已經三步跨出十餘米遠,鬼爪呼哧一聲,便很合掐住法空的脖子,將他提在空中!法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掙紮了兩下,便完全被牧嚴製住。
“你做了什麼,你殺了他?你這個妖怪和尚!你他媽的,他還隻是一個孩子!”
“牧嚴!”
法空說不出話來,一邊的方雪名動作卻是極快,那一柄折扇一舞、一點,頓時支在他的腰間。轉瞬之間,一股冰冷的、跳躍著的奇異靈力,便從他的腰部向他的身體內湧入。
“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數三聲,你放下法空和尚。否則,我這靈力在你體內禦神化形,恐怕會將你攔腰截斷!”
“你也是幫凶!”牧嚴猛然回過頭,緊盯著方雪名。方雪名被他盯得一顫,那雙血紅的眼睛中滿是殺意,黑色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對金色的,宛如黑夜中貓眼一般的魔瞳。慢慢的殺意和嗜血氣息,源源不斷地從這對眼瞳中四散開來。
“三!”可方雪名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這一眼不足以將她嚇到。她定了定神,高聲喊道。
“你們殺了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這就是大梵音寺,這就是東海方家做出來的事情?”
“二!”任憑牧嚴如何說,方雪名的眼中都沒有絲毫遲疑。
“我不屑與你們為伍!”
“一!”
方雪名數完最後一個數字,手中暗勁一動,剛想發力。卻見牧嚴鬆了手,將法空放了下來。隻是他下手並不溫柔,法空當頭摔在一塊嶙峋的大石頭上,麵門被砸的血流不止。
法空伸手抹了一把血,站起身來。他已經筋疲力竭,身上的傷更是不輕,背後被炸爛的傷口中依然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可此時,他卻毫不示弱地停止了腰,那一隻獨目瞪得滾圓,緊緊盯著牧嚴一雙金色的魔瞳,大聲呼喝道:
“人是我殺的!貧僧不僅殺過不到十歲的孩子,也殺過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我手上數十條人命,本就是要下十八層地獄,多他一個不多!”
“你……大梵音寺可知道你是這樣的惡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天下若是靠著慈悲為懷,九百年前就已經亡了!如果有人要手染鮮血,那為什麼不能是我?我不如地獄,你入地獄嗎!給你魔血的那個魔王知道你這幅軟弱的樣子,不會恥笑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