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取士,非同小可。
皇朝派下兩位主考官,同時也是稷下宮的兩位祭酒,文祭酒禮部尚書馮昌,武祭酒兵部尚書鐵應。文祭酒在一眾士子中取文才,武祭酒在士子中取武才,雙管齊下。
貢院的第三重龍門,稱之為真龍門,龍門之內便是各位考官審閱答卷的地方,每一屆舉人,貢生都在這裏誕生,就算是殿試三甲的考卷也在這裏產出,然後送進皇宮,交由武皇排定名次。
兩位主考官,身穿朝服,分左右正襟危坐,等待各方考官將推薦的卷子送上來,排定舉人名次,第一名稱為解元,第二到第十名稱之為亞元,往後通稱孝廉,然後張榜公布,派送禮帖。
“各生員考卷可曾查閱完畢?”
天武皇朝六部以禮部為首,所以馮昌居左首,鐵應居右首,由馮昌開口詢問提調官員。
“回稟尚書大人,四方考卷已經全部查閱完畢,正在門外等待尚書大人提閱。”
鄉試兩主考,四位同考,一位提調,另外閱卷官員無數。
“呈上來。”
馮昌一聲令下,早已等候在門外的四位同考,一道將中舉士子的答卷送了進來。
每一屆的鄉試考生無數,中舉之人也不再少數,四位考官便可以決定中舉的試卷,隻有四位考官一致認為能夠爭奪前十名的答卷,才會呈給鄉試主考官,等待主考官決斷。
“見過兩位尚書大人,這便是下官等人一致認為,能夠角逐前十的答卷,其中三位生員的答卷相當出色,下官等人一致認為能夠角逐第一名解元的頭銜,還請兩位尚書大人定奪。”
四位同考是禮部的左右侍郎和兵部左右侍郎,提調是禮部左侍郎,都是朝堂三品堂官,馮昌和鐵應兩位尚書雖然能夠決定舉人的名次,卻也不得不考慮幾位同考的意見,如無意外,這解元便在幾位同考舉薦的三人中產生。
按照往年的慣例,解元都是最後麵誕生的,提調將同考舉薦的三位能夠角逐第一的生員答卷封存在一邊,兩位主考一起查閱能夠角逐前十的考卷,卻也不在少數,足有二三十位生員。
“這一位士子,取文貶武,雖有可取之處,卻是有失偏頗,中舉尚可,但若是角逐前十的亞元,卻有所不足,定為孝廉,可有異議?”
馮昌取出一位生員的答卷,細細的讀了起來,卻不由皺起眉頭,但就文理這篇答卷堪稱完美,但貶低行伍卻有些過分了,文人讀起來痛快了,武者心裏卻憋屈。
這種考卷若是被喋血疆場的武將看見,非得抽出刀劍,把這位生員當場斬於馬下,定是自己禮部官員查閱的考卷,心中不由暗自惱怒,他們這分明是無事生非,想借機打壓武將。
鐵應將生員的考卷接了過去,兩眼立馬一瞪,胡子往兩邊一翹,他是行伍出身,此刻雖然身處文臣的陣營,卻也見不得有人如此貶低武將,不由怕案而起,怒從中來。
“黃口小兒,不知國事,卻妄談誤國,這樣的雛放他入朝堂定是一個禍害,害人害己,誤己誤國,馮大人,這樣的考卷定為中舉,是不是欠妥當一些,落榜是不是更為合適一些。”
馮昌想將這生員的考卷定為中舉,其實還是看在自己禮部官員投遞上來的答卷的份上,不想抹了下屬的顏麵,可是鐵應是個行伍出身,說話直來直往,是出名的鐵麵無私,自然沒有這樣的顧忌。
“既然,鐵大人如此認為,那便定為落卷吧,幾位同考可有異議?”
幾位同考和提調見鐵應發怒,生怕鐵應追究是誰將這樣的考卷遞上去的,哪裏還敢有異議。
“下官,無異議。”
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兩位主考,四位同考和一位提調反複查閱,同考投遞上來的二三十位生員的答卷。權?再三之後,終於將名次定下來,其中七位確定前十,十五位定為孝廉,另外四位定為落卷。
其中前七位的前後名次,還得等查閱了另外三位生員的考卷之後在做定奪,一個時辰的時間,也將七人累的夠嗆,休息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緩過勁來,打起精神查閱另外三位生員的考卷。
提調將封存好的九份答卷取出,攤在地上,一起查閱對比,取出這舉人中的第一名。
“不錯,不錯。”
馮昌微微頷首起來,幾位同考在小節上做點手腳,但是大義上還是明白的,這三位生員當是一眾生員中的翹楚,比餘下的一眾士子,不論在學識見地還是眼光遠見都比一般士子高上一線。
論文,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