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我能記事時,父親的一家中有奶奶、父母親、姐姐、哥哥和我共6口人。
父親姓王名連,字旭東,乳名進寶。農民兼經商,讀了五年私塾。1913年6月24日出生於甘肅省榆中縣韋營鄉武家窯村白馬山灣,族中弟兄排序為老大。1953年6月卒,英雄氣短人生隻生存短短40年,葬於武家窯白馬山灣。父親的親生父親叫王順武排行老二。父親自小過繼給我大祖父王奮武門下為嗣子。父親在15歲是就成了家,就是說娶了妻子。
聽莊上老人們講述,說我的父親自幼聰明過人,尤其悟性極好,別人給他投來一點火星他就可以燃成熊熊大火。父親勤奮好學,並很懂事理。一生中務農兼經商又從政集於一身,在莊上甚至在方圓百裏地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曾被推選擔任過甲長。
我三伯父王英曾經給我講述說:“你父親讀了五年私塾,當他看到我們家中缺勞力的情況下,就放棄了自己讀書機會而讓我去讀書,所以我才有機會讀了個秀才,後來我就參加了革命工作,我是很感激你父親的。你父親他受到你大祖父母目染耳濡長進很快很快,十幾歲就是你大祖父管家理財得力助手,以至於到後來就成了我們王氏家族的掌門人。”
1940年我大祖父去世之後,父親就鐵骨錚錚支撐門戶管理起了王氏家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父親曾在大祖父的熏陶下,27歲已是不僅具備了有大祖父那樣管家理財的才能,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尤其是父親與他父輩不同的是具有一定的文化知識水平和自己做人的思想準則。
父親跟隨大祖父多年積累了豐富的做人和務農經商的實踐經驗,審時度勢,睿智練達,認識過人,很有頭腦,智勇雙全。天賦於他生性直爽、大度、仗義,辦事利落的個性,且身體魁梧,氣質、風度翩翩。有這些良好素質再加上勇於接受新生事物,勤奮好學,善於動腦、腿勤、手勤,使得在子承父業,管理好王氏家業上得心應手。
實事造英雄,實踐練就父親一身好本事。所以在管家理財方麵更勝前輩一籌。在他的精心策劃經營下,王氏家業踵事增華,又上了一個新台階,發展到一個高峰階段。可以這樣說吧,在父親當撐櫃的時候王氏家業取得的輝煌成就,無論在農業方麵、商業方麵、還是在家族實力和勢力方麵,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迅速發展。尤其那時蓋了八間土木結構的新房屋,這可是在當地殷富的象征,很引人注目。在那個年代裏我們那個地方除姓苟的一戶人家有幾間土木結構的房子外,其他的人家都是居住在土窯洞或是土箍窯裏。再後來又新開了一個中藥鋪,新建一座榨油坊。此時王家更是人丁興旺,事業發達;有錢有勢,生活富裕;家庭和睦,幸福美滿。在當地已是名副其實家境寬綽,富甲一方,名門望族之家,“窗戶裏吹喇叭名聲在外”,令世人敬仰羨慕不已。
父親善交朋友,為人誠懇,待人寬厚,重義輕財,慷慨負氣,且秉性正直,敢於為鄉親們擔責受過,所以人緣非常的好。因為一貫樂善好施,助人為樂,濟貧救窮,因此備受家人和莊上人們的信賴、敬佩和愛戴。
父親在我們那個地區可以說遠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被尊擁為“頭人”,是當地老百姓公認的權威人士領頭人物,人人都聽他的,服從他指揮,絕對的是一呼百應。因為他說話很有分量擲地有聲,辦事利落剛毅果敢,所以莊上不論遇到大小的難事兒,人們都要請他出麵來定奪是非。凡是經他處理的一切事情,不管公事還是私事兒都是公平、公正、合理、合情的,沒有人不服的;同樣凡是經他決策辦的每一件事,都沒有不成功的。因此人們對我父親非常的敬仰,可以說達到了佩服得五體投地。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那時在1948年,王氏大家庭中發生了兩件不幸的大事:第一件,地方國民黨政府要王家王氏四兄弟中出一丁。父親作為一家之主,為了不讓弟兄們其中的一個去當炮灰,所以就用十二擔(合一萬八千市斤)小麥雇了一丁頂替去當兵。第二件,父親患上了較嚴重腰腿疼病。為了止住難以忍受的疼痛就以吸食**煙來止疼痛。曾一次用八擔(合一萬二千市斤)小麥,在當地姓苟的一家換來一大碗**煙,可是吸食後沒作用,發現其實是一大碗假**煙。由於這兩筆大的支出使家中經濟受到了較大損失,影響了全家人生活水平,由此也就引起了家中人的不太滿意。弟兄間,特別是妯娌間都私下在議論紛紛,於是大家提出了要另立鍋灶的想法。
父親是個明知人,在得知此情況之後,首先去征得大祖母和二祖父母的同意下,然後再召集來兄弟四人進行了心平氣和協商。經協商最後達成了同意兄弟分居異爨過日子的一致意見。於是在1948年的上半年,將維持了半個多世紀的一個大家族析為四個小家庭。不過在分家時,全家老少都還基本是在和和氣氣的氣氛中分開。二祖父母自願到三伯父王英家過活,大祖母當然地就在父親一家中生活。
當時分家之後,父親這一家中有我的大祖母、父母親和我們姐弟仨,一家共有六口人。分家之後的家境景況日如中天,日子過得甜甜蜜蜜。當時父親本想著要讓這甜蜜的日子長期過下去,而且要越過越美滿,但是有些事總是事與願違。萬萬沒有想到這好日子沒那麼長久,其後就一件又一件的不幸事接踵而至,像是“洞庭湖上踩鋼絲,凶多吉少。”災難毫不留情好象有目的的接二連三的隻降臨在了父親一家人頭上,因此此時家庭日子過地真的像是雪上再落層層霜那樣的寒冷。
先是大祖母1950年8月被坍塌的崖麵土奪取了生命。剛剛過一年,接著就在1951年10月母親英年病故,永遠離開她心愛的三個孩子和丈夫。由於這一係列打擊和挫折,讓父親精神上受到極大傷害,以至於再加上早患的腰腿疼病使他身體健康越來越差。後來,時隔兩年陽壽隻有40年的父親又於1953年6月撒手人環,“無可奈何花落去”,“一縷青煙飛天外”。此時隻丟下10歲的大兒子我哥和6歲的小兒子我,永遠地離我們而去。父親的去世使這個家,猶如“梁傾棟折,驟失倚侍”一切陷入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