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鷹真是越來越糊塗,他還是一口回絕:“小爺不希罕。”
“好,有種,本座也巴不得你這個態度。”
紅巾蒙麵人獰笑幾聲,朝梁堅使了使眼色後,彈起身形如鴻雁掠空似的電瀉而去。白霜鷹頗感慶幸,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若此刻出手殺自己的話,雖不能說易如反掌,但也並不困難。
無情怪人梁堅長籲了一口氣,須眉緊皺,極不服氣喝道:“小鬼,算你走狗運,有種的三日後來黑鬆嶺相會”。
白霜鷹一挺胸膛,劍眉一豎,斬釘截鐵的答道:“一定奉陪。”
梁堅狠狠的擊了三下手掌,五丈外圍立的禿鷹幫漢子如獲大赦令似的四散撒離當場,四五百人踩踏莊稼地的沙沙聲,頓時響成一片,不過很快一切就歸於了平靜。倏忽間,白霜鷹的心頭莫名其妙的擁上了一種劫後餘生的幸運感。
激鬥過後,滿目瘡痍的油菜地裏,百餘具禿鷹幫弟子的屍骨橫七豎八。借著初升的明月望去,四到八處皆是身著綠壓壓的衣衫,光禿禿腦瓜的屍體,的確令人毛骨悚然。
夜色朦朧,星鬥遍天。
白霜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一偏一倒的在空曠的原野裏行進著。滿腹疑雲翻來覆去想不通,謎,謎,還是謎……
放虎容易,擒虎難,為什麼在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裏,那神秘的幫主要傳令寬限自己幾天?
自己初出茅廬,名不見經傳,為何那神秘幫主這般厚愛,甚至甘願讓位於賢?
一個接一個的謎團纏繞在心裏,無法破解,然而在這個時候,最要命的是腹中饑渴難耐,苦戰大久四肢酸軟乏力,隻覺得頭暈目眩,天地仿佛在眼前打轉,他取下長劍支撐著身體奮力往前繼續行進,當務之急,必須得找家人戶,搞點東西充饑,好好的休息調養一下,但是,是不出多遠,忽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團漆黑,身子不聽使喚的栽下去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天曉得過了多久,白霜鷹猛然覺醒過來,意識裏覺得自己正躺在軟綿綿的床鋪上,他急忙揉了揉眼睛,驀的睜眼看出,眼前的情形令他大驚失色,渾濁的腦海頓告清醒起來,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間簡陋的農家小屋裏,三個禿鷹幫的光頭綠衣弟子正站立於床前,麵帶著驚駭的表情望著自己。
白霜鷹暗忖,這回可糟透了,自己八成是落到了禿鷹幫的手裏。驚慌之際便本能的去摸隨身的長劍,可是長劍已不翼而飛。
三個綠衣漢子見狀下意識的閃身退開床邊。
“兄台,不必大驚小怪,我們是來幫你的朋友”。當先一個的綠衣人急忙解釋。
心急如焚的白霜鷹那裏肯信,翻身起床,揚起右掌,掌力齊聚,不由分說的就朝那發話的綠衣人胸部狠狠的劈去。
“兄台別衝動”。那個綠衣人氣定神閑,不閃不避,一抬右手便接上這一招。
兩道剛勁的掌風迅猛撞擊,激蕩起一股無形的威猛潛力,霎時間,狹窄的房屋被震得搖搖欲倒,桌椅門窗忽忽作響。
迷霧
雙方一對掌力,那綠衣人被震得倒退兩步,身旁的另外兩人也被勁氣餘波逼迫得晃了兩下身子。
白霜鷹亦是劇烈的晃動著身子。兩人的武功竟在仲伯之間,誠然,那綠衣人的身手堪能與他比肩,至少不比他差多少。
白霜鷹怦然心驚,暗自佩服對方的武學修為,口中厲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
那綠衣人爽然一笑,飽含熱情的說道:“兄台不必緊張,我們是你的朋友,是來幫助你的”。
白霜鷹雲裏霧裏,暗忖,單憑禿鷹幫普通弟子的那幾手三腳貓功夫是絕接不下自己的一招半式。眼前這個禿鷹幫弟子竟與能自己齊駕並驅,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兄台,我們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是你的朋友。”綠衣人再次向滿腹狐疑的白霜鷹道明意圖。
白霜鷹凝神思忖了一下,半信半疑的道:“你們真不是禿鷹幫的弟子?”
那綠衣人喜笑顏開的說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你們究竟是誰?”這句模棱兩可的答複令白霜鷹一片茫然,他眉頭一皺,臉上罩起怨毒之色。
“兄台別激動,我們不是禿鷹幫的弟子,隻是給你開開玩笑而已。”那綠衣人拍了拍白霜鷹的肩膀笑道。
惶惑之中,白霜鷹見這三個綠衣人皆是年方二十,朝氣蓬勃,英俊勇武的小夥子,隻是他們那剃得精光的頭型大煞風景。
他緩了緩態度,詫異的問道:“那三位為何要扮成禿鷹幫的弟子?難道這和尚造型好看不成?”
那綠衣人一臉苦笑,羞羞答答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那顆光滑的腦袋,很難為情的說道:“兄台,你以為我們心甘情願這副打扮啊!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