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少造殺孽(2 / 2)

“晚輩謹聽前輩教誨。”

“還要記住,索仇固然天然地義,還是盡量少造殺孽為妙。”

“晚輩盡力克製就是。”

“好了,時候不早了,本座要告辭了,望你馬到成功。”

影子令主用慈父般祥和的聲音說完,瘦高的身形電般旋出,渾身金衣在清幽的冷月映射下幻成一道金光閃閃的魅影宛如一道絢爛的流星拖著光尾曳過蒼穹,一閃即沒。

白霜鷹兩眼盯著那道金色魅影消失的方向,有點迷瞪,有點惘然的靜立了半晌。

他努力克製自己不枉費心機的去揣摩與那個影子令主之間的微妙關係,以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下一的複仇計劃中。

這時,遙遠的村落裏破空傳來幾聲稀落的雞鳴聲,東方天際漸漸泛出魚白來,幽幽清風拂麵而過帶起一絲涼意。

白霜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噤,忽然想到自己的那匹寶貝坐騎——紅胡子還在遠處的蒼林中獨守空房。

總不能把這忠心赤誠的夥伴兒撂在荒郊野地裏喝西北風吧?他歉疚的哎呀了一聲,旋即展開身形照來時記牢的方向電馳而去。

翌日晌午,白霜鷹騎著紅胡子雄糾糾,氣昂昂的開進了益陽城。

益陽城也算得上是兩湖一帶的重鎮,可是眼前客流稀疏,街道冷清,絲毫不見一座繁華都市應有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人潮人海,揮汗如雨的喧囂景象。

一家家貨鋪店麵,酒樓茶肆上懸掛著破舊頹色的旗幡牌匾,店家小二一副愁眉鎖眼的樣子,一聲聲零零星星的叫賣聲喊得有氣無力,來往趕集的人客大多也是一臉的頹唐,失落,愁苦。整個益陽城籠罩著一層厚厚的愁雲慘霧,更彰顯著這些年南方的衰落和頹敗。

窮街陋巷當中一家氣勢恢宏,美倫美奐的酒樓倒是鶴立雞群,淡季不淡,飛黃騰達,生意紅火異常。

白霜鷹滿意的一笑,總算找到了稱心如意的酒樓可以下塌了,於是他大大咧咧的走進這家名為”好口福”的酒樓登記入住。

他倒是毫不吝嗇的揮霍著摯友胡林的錢財,專挑最好的客房住,精選最美的酒菜享受。每日深居簡出,閑時借酒澆愁,忙時參悟影子身法。

十日光陰就像睡夢般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要抓抓不回來。雖然這些時日裏他看似在花錢養膘,虛度年華,而實質上他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步驟。他謹記影子令主的教誨,行事務必謀定而後動。

益陽堂就在城外東郊八裏地的唐家墳,找起來是易如反掌,惱火的是益陽堂重兵雲集,高度戎備,防衛極其森嚴,有如金湯城池。白霜鷹初到貴地,人地生疏,勢單力薄,在尚未摸清敵人的虛實之前,他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的不著東西。

這一日,他孤身影隻,怏怏不樂的坐在酒樓包廂裏,叫上一桌的美酒佳肴,準備海闊天空的狂喝濫飲聲一番,借以忘掉煩惱,享受一下酒醉後,飄飄欲仙的感覺。

災荒之年,這家名叫”好口福”的酒樓,仍是食客熙攘,滿堂滿座,一片歌舞升平,誠然,來這種場合裏消遙淫樂的,當非貴族闊佬不可,平頭百姓是甭想奢望的。富人還是富得流油,兩極分化之嚴重,由此可見一斑。

白霜鷹風卷殘雲般的吃喝一陣後,漸漸有了醉意,無奈那煩惱,愁緒,總是揮之不去,而且愈來愈濃,真是舉杯消愁,愁更愁。

愁腸百結之際,生性冷傲,慣於獨行其是的他莫名其妙的他又燃起了單槍匹馬,獨闖龍潭的衝動。

他竭力壓製著自己那激動,衝動的情緒,忽聽,包廝外麵的大堂上吵得沸沸揚揚的,清清楚楚的傳來店掌櫃的罵咧之聲。

白霜鷹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他停住吃喝,欺身湊到包廂門口,透過門縫,大堂裏的情景一覽無遺。

隻見,五個衣衫襤褸,一臉頹然的精壯漢子,正圍著店掌櫃苦口婆心哀求著什麼。

仔細一端詳,白霜鷹發現這五個仁兄均是年富力強,血氣方剛的青年小夥子,怎麼會落到貧困潦倒,卑躬屈膝的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隻聽他們之中有一個體魄修為的仁兄躬著身子,囁嚅的朝掌櫃的哀求道:“掌櫃的,求您老人家發發慈悲,行行好,我們哥兒五個的老家剛剛遭了水災,房屋莊稼,牲畜家禽全被毀於一旦,我們……”

沒容他說完,掌櫃的呸了一聲,勃然大怒道:“你們幾個家裏出了事關我鳥事,我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還不快給老子滾出去,別妨礙小店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