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軍營裏爆炸聲此起彼伏,火光燭天,氣浪翻湧,慘叫攪混著驚呼聲不絕於耳,胡安兵布設在各個角落的雷管炸藥、C4炸彈、反步兵破片雷甚至鋼珠手榴彈做成的詭雷,要麼到了起爆時間,要麼被胡安兵遙控引爆,要麼給驚慌失措的敵人觸發。
軍營亂得像一鍋粥,熱鬧得堪比賽事精彩激烈的綠茵場,隻不過這裏的競賽充滿了死亡、殺戮、血腥和暴力。
楊銳和李大衛占據著製高點,一支5.56毫米95突擊步槍和一支7.62毫米85狙擊步槍構成兩道令人恐懼的火網,他居高臨下地俯瞰整個戰場,精確地射擊多個角度的目標,再加上胡安兵揮舞著RPG-7火箭筒,操控著數十顆形形色色的炸彈,敵軍完全被壓製住了,他們人人自危,個個惶恐,早已自顧不暇,幾乎騰不出人手去攻擊鄧建國和方平,畢竟怕死是人的本能,麵對恁地生猛悍厲的來襲之敵,恁地精準致命的子彈,恁地陰險毒辣的炸彈陷阱,誰還願意去送死。
方平打光了四枚燃燒槍榴彈,竹木結構的建築物本來就極容易著火,自然經不起軍用燃燒劑地瘋狂折騰,很快就燃燒起來,火苗竄舞,火舌吞吐,畢畢剝剝的響個不停,而鄧建國發射的五枚高爆槍榴彈更是錦上添花,建築物不但起火燃燒,更是千瘡百孔,搖搖欲倒。
淒絕人寰的慘嚎聲雜混著撕心裂肺的驚聲,聽來是那麼栗耳驚心,不斷有人從一樓的大門裏衝進來,其中有不少人渾身著火,像失心瘋驟發的病人,或者說更似患有狂犬病的野狗一樣,手舞足蹈,狂奔亂竄。
二樓、三樓和四樓的敵人由於位置太高,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慌神之下竟然直接從窗戶跳下來,以實際行動詮釋了人急上梁,狗急跳牆這八個字的含義。很多人都摔斷了腿腳,在地上鬼哭狼嚎,拚命翻爬打滾。
鄧建國見整個軍營已經被蹂躪得滿目瘡痍,李博士即刻便要被殷晨搶到手,不宜糾纏太久,於是向方平打了個撤離的手勢。
乘著軍營亂得一團糟,鄧建國衝在前麵開路,方平負責殿後,兩人交替掩護,沿著來時的原路往軍營外圍撤退。
那輛車在軍營裏東一拐西一轉,隨後徑直向著軍營西頭的大門衝來。
殷晨一直隱藏在大門附近的草叢裏,冷眼旁觀著戰友們與敵人打得昏天黑地,看了這麼久的熱鬧,手早就發癢得難忍之極。他見目標車輛已經逼近大門,立馬對著話筒大聲呼喊胡安兵按下引爆器的開關。
安裝在大門右側了望塔樓上的C4遙控炸藥立時爆炸,支撐塔樓的木柱斷折,塔樓劇烈地搖晃著,在喀吱喀吱的響聲中,轟然坍塌下來,眼看就要砸到軍卡的車頭上了。
幸虧司機眼疾手快,在電光石火間踩下刹車,迅即打方向盤,硬生生地向後倒退出兩三米遠,方才避了開去。可是大堆殘枝斷木燃冒著火焰,橫擋在前麵,阻死了卡車的去路。
沒等卡車裏的敵人有所反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很久的殷晨立刻爆發出驚人的威猛勁頭,隻見他倏地從草叢裏蹦出來,箭步衝進軍營大門,如一頭獵豹般迅捷地躥近卡車跟前,左右手各握一顆催淚彈,分別拋進駕駛室和後車箱內,旋即右手刷地拔出92式手槍,閃身躲在車門右側,兩槍打爆卡車的右前輪胎。
刺人眼球的有毒氣體迅速籠罩了整個駕駛室和後車箱,敵兵們驚聲尖叫著,慌促地往車下跳。
李大衛的耳朵傳來殷晨的喊聲,要求掩護他,李大衛立即掉轉槍口,又開始展開新一輪狙殺的遊戲,楊銳繼續掩護鄧建國和方平的側翼。
李大衛經過今次定點獵殺移動目標的實點磨練後,似乎對這種難度相對較高的狙殺方式越來越拿手,加上與目標距離不足三百米遠,他幾乎不用調整呼吸,平穩心跳和計算前置量,瞄準就扣動扳機,跟近距離速射差不多。
一個敵兵剛從車上跳下來,身子尚未拿樁穩住,胸脯噗的爆裂開一個血窟窿,頹然傾倒在血泊裏抽動著四肢。
未幾,又一個敵兵脖頸冷不丁被一顆子彈穿透,一個倒栽蔥跌落在地上,立馬嗚呼哀哉。
從卡車上跳下來的敵軍士兵不斷濺血隕命,卡車兩側橫七豎八地躺著六七具血淋淋的屍體。剩餘的幾名士兵嚇得蜷縮在車箱內不敢露頭。
駕駛室裏的司機和那敵軍官長也被眼淚迷糊了視線,慌忙推開車門往外跳。
殷晨戴著防毒麵具,隱藏在車門右側,等司機甫始跳下車,他右腳猛地踹出,端巧擊中那廝肋部,那廝一溜歪斜地向一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