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妮一驚,趕緊竄了過去:“娘!”
“哎喲,你做什麼?嚇了我一跳!”梁鳳捂著胸口嗔怒地看著年春妮。
年春妮愣了一會兒,才說:“娘啊,這今晚上不就咱們一家人吃頓飯嗎?為什麼還非得換衣服啊?我這裏麵也亂的很。”
梁鳳頓了一下,瞥了年春妮兩眼:“李狗蛋他們一家也會來……”
“……”年春妮呆了一下,幹笑兩聲:“娘,我自己換衣服就成了,你還在這兒看著我啊?”
梁鳳愣了一下,旋即轉身往外走,年春妮剛舒了一口氣,梁鳳猛地又轉回身來。
“娘你幹嘛?”年春妮嚇了一跳。
“你可別給我想什麼花花腸子,你要是故意穿的破破爛爛的,我可扒了你的皮。”梁鳳瞪了她一眼,這才關上了房門。
年春妮白了一眼,有些無奈地坐到了箱子上。
磨蹭了半天,年春妮最終還是穿了當年在清泉鎮做的那身繡了很多蝴蝶的裙子,走出門的時候,年春妮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似乎是說,蝴蝶滿身,不斷命則斷情……
自嘲一笑,年春妮提起了裙角,安靜地走到了年文力和梁鳳的身邊。
梁鳳看了一眼,還算是滿意,隻是看到年春妮的頭發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可是看著時間也來不及了,也就沒有說什麼,隻是給她整了整裙角,就拉著年春妮往年恒久家走。
一路上,梁鳳不住地囑咐著年春妮到時候怎麼說話怎麼吃飯的,讓年文力都有些煩躁不安。
好在這條路並不遠,梁鳳不過念叨了一會兒就到了年恒久家。
年文生和程阿九早已經在屋子裏等著他們了,一看到年春妮進來,程阿九就衝她笑了笑。說起來,這倒是程阿九生了孩子之後,她們第一次見麵呢。年春妮也扯了扯嘴角,向她笑了笑。
眼角一瞥,正巧看到年恒久懷裏抱了個小丫頭,年春妮笑著看向程阿九:“這就是憶城?”
程阿九含笑點了點頭,年恒久卻頓了一下,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將年憶城隨手塞進了年劉氏的懷裏,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尷尬?
年春妮就當沒看見的,對著年恒久甚是有禮貌的喊了一聲:“爺爺。”
年恒久瞥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年春妮眼角瞥見年恒久不住地看著年憶城,微微勾了勾唇角:“憶城長得真是喜人呢,比家傑小時候還要好看。”
年恒久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程阿九笑著拉了拉年春妮:“怎麼?看到我們憶城好了?等著你啊嫁了人也趕緊的生一個……”
“嬸嬸!”年春妮皺眉,臉色微變。
程阿九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年文生一眼,年文生走了過來,拉了拉程阿九:“春妮,你三嬸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裏去。”
“嗯。”年春妮歎了口氣,想要和年文生說些什麼,可是這兒無論如何都不是說話的地兒。
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能明白她心裏的想法,屬於二十一世紀的觀念思想,隻是可惜,如今她什麼也不能說。
年春妮垂下眼眸,沒有出聲,隻是安靜地等著,等著那一場所謂的宴會的到來……
李寒衣和秦氏還是像從前一樣對著年春妮笑的溫柔,年春妮卻怎麼也不能報以同樣的微笑,隻是站在原地,有些愣神。梁鳳推了她一把,她才反應過來似的坐了過去。
秦氏拉著她的手:“春妮啊,嬸嬸打小就看你討喜,就覺得你和我的眼緣,你看,到底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呐。”
年春妮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還難看。
梁鳳在桌子底下踹了年春妮一腳,年春妮皺眉,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秦氏一句:“狗蛋哥呢?”
秦氏一愣,旋即咧了嘴角:“瞧瞧咱們春妮,這心裏頭啊,可就是想著狗蛋呢!狗蛋啊等著府試完了就跟書院裏告幾日架……本來啊,嬸嬸的意思是讓狗蛋這幾日就告個假回來的,可是他……實在是走不開。”
“這可真是太好了!”年春妮輕聲感歎。
“什麼?”秦氏沒有聽清楚。
年春妮搖了搖頭:“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感歎一下,狗蛋哥簡直太知道讀書了。”
“嗨還不就那個樣子嘛,咱們莊稼人的,要是真的能考上個秀才什麼的,都是我們老李家燒了高香嘍!”秦氏笑著,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年春妮低下頭,輕輕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