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素來有傳言:上官府,上官賦,一賦得府。
這說的就是當年的一樁子事。
上官賦原先也不過是個太書閣的小小學士,後來江南一邊發生洪災,朝廷竟選不出一個可以前往賑災的大臣。
上官賦勇敢上賦,明嘲暗諷一眾官員隻知吃喝玩樂,不知民間疾苦,並且明誌賑災,一舉平息了江南的澇災。
從那以後,這位小小學士的仕途便開始一帆風順,最後成為了太子太傅,陛下欽賜府邸,禦筆書了一塊匾額送來。
從此,在這國公巷之中,上官賦的府邸變得炙手可熱,多少文人名士前來拜訪,也由此大大增加了太子的勢力。
說起來,玉凝若倒是很欣賞上官府的大公子,那位曾在太書院有過一麵之緣的上官林公子。
這次的事情,她也隻能來找他說道說道。
上官林恰好在家中休息,連日大雨,這位才子也沒有了外出的心思,隻在家中看看書、作作畫。
乍一聽聞有人前來拜訪,也有些摸不準頭腦。
待行到偏廳,看見了安然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人,不由樂了:“子虛老弟……啊不是,玉姑娘……”
玉凝若起身行了一禮,卻是爽朗的男兒禮:“上官兄,今日冒昧登門拜訪,還恕小弟無禮。你我也不必論那男女之分,我還是那子虛鄔有,你還是我的上官兄,如何?”
上官林也是喜愛她這個爽快的性子,笑道:“那為兄,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哈哈哈,子虛老弟,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原先聽聞我家仆人說,今日是姚若飛的死期,便興起去看看。”玉凝若說完了話,麵上卻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上官林也是敏銳之人,當下說道:“莫非有什麼情況?”
“不知上官兄信不信我?”玉凝若咬牙,抬頭說道,“自上次我在刑部大堂為誠王作證,構陷太子之後,所有人都認為我是誠王的人了。隻是,我也有不得已之處啊。”
“那次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不過是說了些話而已,無憑無據,構不成什麼危害。再說了,不管你怎麼說,最緊要的還是陛下信不信。陛下不信,太子如今自然安然無恙,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上官林寬慰道。
玉凝若歎了口氣,露出一抹苦笑:“說出來可能你不信,我今日遠遠瞧著,那姚若飛步履蹣跚,露在外麵的手幹枯有如樹皮,雖然低著頭,身上那一股死氣卻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上法場的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姚若飛不過五十出頭,哪裏有這般老態。”
上官林心頭一震,麵上也難掩震驚之色:“你的意思是……”
“其實我也隻是猜測,苦於無人訴說,恰好經過這國公巷,又想起許久不曾拜訪上官兄,故而來看看。”玉凝若笑著搖了搖頭,“不說也罷。對了,上官兄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她轉移了話題,上官林自然陪她說話,可是心思卻不由轉了開去。
兩個人又各懷心思聊了盞茶時間,玉凝若便起身告辭了。
上官林送她出門,望著門前寂靜的巷道上的雨幕,聽著雨水打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微微歎了口氣。
旋即,他轉身說道:“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