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若微笑著把食盒裏的食物一盤一盤端出來,然後遞進去:“白日裏我入宮了一趟,承蒙貴妃娘娘抬愛,召見了我。她說甚是思念你,所以親手做了糕點,托我帶給你。”
誠王將信將疑地拿過盤子,看見糕點的擺盤和自己記憶中的並無兩樣,這才打消了疑慮。
不過……
“母妃叫你來?她還和你說了什麼?”誠王問道。
“貴妃娘娘很是信任我,我也覺得她甚是和藹溫柔。不過時間有限,我們也隻是隨便聊了兩句,貴妃娘娘邀請我日後時常去昭仁宮坐坐罷了。”玉凝若說。
誠王似是嘲諷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沒什麼事,你就走吧。”
“那……凝若就告退了,姐夫保重啊。”玉凝若淺淺一笑,起身就要離開。
誠王似乎是被她這句話刺了一下,立刻說道:“你不要以為你和三弟就能雙宿雙飛,這是癡心妄想。”
玉凝若腳步一頓,回頭道:“你想多了,我不過是作為大姐姐的妹妹,喊你一聲姐夫罷了。”
“日後,你也別想成為我的弟妹。”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還是想想怎麼樣讓陛下在內疚之餘,可以下旨放你出去吧。這陰暗的地牢,再待下去,你也該瘋了。”玉凝若諷刺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除了京兆府天牢,她回到馬車上,灌下一杯冷茶,說道:“去太書院。”她打贏了蘭素要陪他去看看菘藍種植情況,這一次可不能食言了。
……
三月底的時候,京都發生了一樁大事。
梧州來的一對小夫妻,竟然把帖子遞到了京兆府,當街狀告禦史大夫盧瑋帛的小姨子奪人家產,害人性命,卻蒙蔽百姓,妄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帖子,荀琛可不敢接。
禦史大夫的品階比他整整高了一級,他身為京兆府尹,雖然有越級提審的權力,可是到底還是要問過陛下的意思。
所以,這天他匆匆入了宮,不大會兒,又匆匆出了宮,苦著臉回到京兆府,下令讓衙役去“請”盧大人來京兆府喝茶。
盧瑋帛聽聞案情後,自然是勃然大怒,立刻表態說自己一定把那個小姨子帶過來。
然而那位小姨子卻已經卷了家裏的私產,荒唐至極地跑路了,讓梧州方麵的衙役都撲了個空。
這下子,這謀財害命的責任自然是要盧瑋帛來擔了。
他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城防營又出了事。
有人深夜潛入偷盜,卻無意間連帶著一個小小的賬本也一塊兒偷走了。
偷走也就偷走吧,問題是回頭他發現這玩意兒不值錢,隨手就給扔在了監察禦史張恪橋張大人的府外。
次日張府的管家打開門,“恰好”撿到了這個小本子,輾轉之下,遞到了張恪橋的手裏,最後遞到了陛下的案頭。
張恪橋一臉沉痛地說道:“國之蛀蟲!國之蛀蟲啊!”
墨無縱看著麵前的這個小賬本,覺得無比頭痛。
這些貪吃賄銀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那些糊塗的人,做了也便做了,怎麼還一五一十給記錄下來了呢?怎麼給人偷了呢?
原本他還能裝作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可是張恪橋是誰?
那是監察禦史。如果說禦史大夫是監察百官的話,那監察禦史就是禦史中的戰鬥機,那是監察禦史大夫和諸位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