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安慰地拍了拍棋娘的肩,然後說道:“青竹兄弟的屍首,已經讓蛛網弟兄們帶回分壇暫時安放了,還請主子盡快隨屬下回去,好主持大局。”
墨蒼栩垂眸,知道他和玉凝若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原本還可以拖延,但是青竹的死壓在他的心頭,他若是再沉迷於此,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點了點頭,他說道:“好,你們在此稍後,我去去就來。”
他轉身,沒走兩步,忽然停住了。
那一頭,粗壯的樹後,玉凝若抱著一堆幹草走了出來。她的目光先從棋娘和陳奇的身上劃過,最後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幹草落地,她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墨蒼栩張了張嘴,竟一時百口莫辯。
“青竹死了?”顯然,玉凝若已經聽了不止一會兒了。她因為擔心“琴湛”的安全,所以很快取了水,又響起昨夜彩石蛇打翻了一碗肉湯,幹草堆濕了一塊,便又抱了些幹草回來,誰知正好撞見他們三人朝反方向走的場景。
因為三人各懷心思,竟然都沒有發現有人偷偷跟了上來。
墨蒼栩沉默著,點了點頭。
玉凝若眸光黯淡了一瞬間,對於青竹,她並沒有很深的感情,可畢竟也曾相處過,知道那是一個古道熱腸又機靈張揚的男人,很對她的脾氣,乍聽聞他死了,心頭自是難過。
“墨蒼栩?”她張嘴,吐出了在心口盤桓數月的名字。
“……是我。”墨蒼栩麵色蒼白,但是沒有否認。
玉凝若沉著臉點了點頭,然後丟掉懷中的幹草,轉身便走。
墨蒼栩眸色一慌,立刻追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直覺告訴他,現在他必須說一些什麼,解釋清楚這些事情,否則他將永遠真正地失去她。可是所有的話在他嘴邊一轉,卻全都說不出口。
解釋他為什麼會變成琴湛嗎?聰明如她,想必在方才那一瞬間就已經全都想明白了。
解釋他為什麼遲遲不告訴她嗎?他的貪念,讓他如何說得出口?
墨蒼栩本就不是什麼善於口舌之辯的人,這會兒一著急,更是不知從何說起。
眼看玉凝若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張了張嘴,最後說道:“凝若,回來吧。”
“靜王殿下處心積慮接近我,費盡心機留在我身邊,又不惜拿命相賭,騙取我的同情和憐憫,事到如今,竟隻是為了這麼一句話嗎?”玉凝若垂眸,語氣嘲諷,容顏霜冷。
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也不是不懂他的心。可是當事實的真相擺在麵前的時候,玉凝若卻不願意接受。
她不願意接受自己竟然又一次對他動了心。
原以為可以嚐試著接受另一個男人,到最後發現,都是他。世事離合,兜兜轉轉之下,她愛上的,還是他。
她情何以堪?
所以,他所有傾心的付出,到了她的嘴裏,便成了處心積慮,成了費盡心機,成了瞞天過海的欺騙!
墨蒼栩顯然被這一句話打擊地不輕,後麵棋娘和陳奇都要上前來替他鳴不平,他卻早有預料,一個手勢便讓他們定在了原地。
“若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