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青竹的事情，我很遺憾。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玉凝若問。
棋娘想了想，說道：“沒什麼打算。從進入蛛網那一刻起，我就是蛛網的人。後來跟了主子，主子待我和青竹都很好，我們立誓要一輩子跟著主子，現在雖然青竹不在了，可是我還會跟著主子。”
玉凝若沉默了一下，說道：“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棋娘：“？？？”
“日後我與墨蒼栩在一道，是不太喜歡背後總有人跟著的。你年輕，辦事能力強，長得又好看，墨蒼栩難免……”
棋娘：“……”
玉凝若一臉真誠。
棋娘：“不不不，若姑娘，您千萬不要多想。主子隻是我的主子，他待你如何，你還不清楚嗎？我估計在主子眼裏，除了你，其他女人都不是女人。”
“唉，可是一想到未來幾十年裏，我和墨蒼栩都沒有一個像樣的二人世界，便覺得甚是憂傷。”玉凝若歎了口氣。
棋娘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若姑娘的好意。可是離了這裏，我也不知道去哪裏。”
“你難道沒有想過為自己活一次嗎？”玉凝若望著她，說道，“你可以帶上青竹，一起去看看這大好河山，去極東看絢麗的極光和蔚藍的大海，去極北看茫茫雪川，或者去極西走走大漠，賞賞荒原。世界很大，我想青竹也很願意去看看的。”
棋娘似乎有所觸動，抬起頭來，眼圈紅紅的：“他……會喜歡嗎？”
“青竹本就是無拘無束的人，他該是一縷自由的風。棋娘，倘若走過山川大河，走過大漠雪原，你能放下青竹，放下過往，你一定會擁有更光明的人生。倘若你依舊忘不掉青竹，也可以自己找一處好地方住下來，至少不要把人生全都寄托在另外的人身上。”玉凝若真誠地說道。
棋娘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期待的光，卻依舊在猶豫。
實在是當初入蛛網立的誓言，如今依舊曆曆在目。她生是蛛網的人，死是蛛網的魂，現如今，難道要背棄蛛網嗎？
玉凝若見她拿不定主意，便又說道：“我一早就問過離落，問過很多人，人的一生應該怎樣度過？不是碌碌無為，也不求宏圖霸業。隻求一個問心無愧，一個安穩平和罷了。棋娘，倘若你隻是蛛網隨便一個人，我也不會與你說這些。墨蒼栩重視你，將你看做一個朋友，而不僅僅是下屬。所以，等他醒來，我親自與他說，怎麼樣？”
“……那便有勞若姑娘了。”棋娘終究沒有拒絕，道謝後，起身離開了。
其實玉凝若所說的話，早就存在於她的意識之中了。她也很想帶著青竹的骨灰，在四方行走，去沒有去過的地方，看沒有看過的風景。
青竹生前總是喜歡跟她抬杠，他死後，她終於有機會，可以帶著他走了。
兩日後，墨蒼栩終於醒了過來。
彼時玉凝若正蜷在他的床位，捧著一本書安靜地閱讀。
手邊是一杯熱騰騰的茶水，她赤著腳丫子，一個羊皮水囊灌著熱水，擱在她腳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