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紹元點了點頭，獨自跟上了他。墨蒼栩帶著他和陳奇，三個人騎上馬，踩著街邊的夕陽餘暉，趕到了瑞王府。
瑞王府大門已經被封，墨蒼栩下馬後，玉紹元上前撕開了封條，三個人走進去，沒走多遠就被守在這裏的京畿衛攔了下來。京畿衛瞧見墨蒼栩的裝束，嚇了一跳，連忙行禮。
“墨離軒在哪裏？”墨蒼栩冷聲問道。
守衛說道：“在西跨院關著。”
“帶路。”
跟著守衛走到西跨院，遠遠地就已經聽見了裏頭傳來了喧鬧聲。有一個男人粗魯地喊著：“爬啊！大爺這裏有酒有肉，爬過來就給你吃！”
“吳隊長，他不爬！”
“不爬？大爺賞他的泥巴還沒吃夠嗎？要不要茅坑裏去扛一桶新鮮的玩意兒出來讓他嚐嚐？”
“吳隊長，他在瞪你！”
“呦嘿，還當自己的王爺呐？大爺我告訴你，你現在狗屎不如。路邊的一坨屎，那都比你香！爬不爬？爬不爬！”
西跨院的門忽然被人推開，院子裏圍了一圈的士兵全都轉頭看去，有一個人大聲道：“不是說了——啊！參見陛下！”
一群人慌忙下跪行禮，墨蒼栩沉著臉走進來，遠遠地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一個人影。
那吳隊長慌忙跪行上前，說道：“小的不知陛下駕到，多有冒犯，請陛下責罰！”
“這是怎麼回事？”玉紹元忍不住問道。
吳隊長抬頭看了一眼，摸不準他的身份，便聽到墨蒼栩說道：“這是風行將軍玉紹元，墨羽騎副統領。”
“啊，原來是風行將軍，久仰大名。”吳隊長忙道，“是這樣的，今日來送餐的時候，這犯人竟然打傷了送餐的士兵，還把飯菜全都糟蹋了。小的也是一時氣憤，沒有忍住……”
墨蒼栩已經站定在了那人麵前，緩緩蹲下身，伸出手，勾起了他的下巴。
昔日尊貴得不可一世的瑞王殿下，現下竟是滿麵泥汙，一身粗布衣裳也破破爛爛，上頭不知道被多少人踩過，全都是鞋印。
他的嘴角還有殘餘的泥巴，混著斑駁的血。
“咳咳……”墨離軒低聲咳嗽了一陣，睜著浮腫的眼，看向他，“現在，你高興了？”
墨蒼栩冷漠地看著他，說道：“你覺得，你這副樣子就能平息朕的怒火麼？”
“嗬嗬，玉凝若不是沒事嗎？你我好歹兄弟一場，何必趕盡殺絕？”墨離軒側過頭，朝旁邊吐了一口血沫，沙啞著聲音說道。
“兄弟？”墨蒼栩似乎覺得好笑，用力地一甩手，將他甩到了一邊，“墨離軒，這會兒你倒是把自己當我兄弟了？”
墨離軒趴在地上，竟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咯血，抬起頭來，望著他說道：“你今天來，是來殺我的嗎？”
“你若是有骨氣自盡，朕倒還要高看你一分。”墨蒼栩冷冷說道，“難道你真以為自己有能耐翻盤麼？”
墨離軒雙手撐在地上，緩緩爬起身來，坐在一邊喘氣：“三哥，你說咱們怎麼會到這個地步呢？”
墨蒼栩望著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