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沒有人陪你玩,也隻有我願意跟你一起了。四哥算什麼?他那會兒也隻知道跟在大哥二哥的屁股後麵,沒少欺負你吧?”墨離軒用力地咳嗽了兩聲,麵色潮紅,“後來我對你也不算差,若是你安安分分地做一個戰神王爺,將這天下交給我,豈不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嗎?”
墨蒼栩覺得他已經魔障了。
“到時候,我做我的皇帝,你做你的戰神,我們還是好兄弟。你不威脅我,我也不會對你下手不是……”墨離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望著他,露出了一抹真誠的笑意,“說實話,這會兒我還有些後悔。”
“後悔什麼?”墨蒼栩問。
“後悔啊……”墨離軒咳嗽著,緩緩爬起身來,搖搖晃晃地站直了,笑道,“後悔我沒有在一開始就殺了你!”
話音剛落,他忽然手腕一抖,有什麼東西自他掌心飛射而出,直射墨蒼栩的雙目。
這一切發生地太突然,就是墨蒼栩也沒有反應過來。
好在玉紹元一直沒有放鬆警惕,這一刻撲上前,將墨蒼栩撲倒在地上。
那東西卻還是擦過了墨蒼栩的臉頰,在他側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陛下!”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連忙湧上來。
墨離軒狀態癲狂,方才那全力一擊後,已經倒在了地上,卻已經朝這邊爬過來,張牙舞爪地嘶吼著。
墨蒼栩被扶起來,摸了摸臉上的血,眸光寸寸冷下來。
陳奇拔出劍,上前一步,狠狠紮入了墨離軒的後心,將他釘在了地上。
血很快就濕透了他的後背,也從他的前胸淌出來,流了一地。墨離軒五指痙攣,卻依舊怨恨地盯著墨蒼栩,似乎想要化作厲鬼,將他從王座上扯下來。
“陛下,凶器是這個。”玉紹元已經從旁邊撿起了一片帶血的物什。
“指甲?”吳隊長湊過來看了一眼,又看向墨離軒,“他拔了自己的指甲!”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得要多深的怨念,才會讓他忍受著劇痛,生生拔下自己的指甲,也要想殺了墨蒼栩?
“去請禦醫……”
墨蒼栩擺了擺手:“不必了,沒有毒。將他的屍體拖下去喂——罷了,好生安放,七日後擱入皇陵吧。”
吳隊長連忙應是。
“紹元,跟朕回宮。”墨蒼栩淡淡說罷,便轉身離開。一路上他都沒再說話,情緒始終十分低沉。
玉紹元心中明白,眼睜睜看著手足兄弟死在眼前,甚至臨死前還如此怨恨,他的心裏定然不好受。他更知道,他這個師父看似鐵血冷漠,實則心中也有一處柔軟,不為人知。
回了宮,墨蒼栩先帶著玉紹元去浴池洗了澡,兩個男人都洗的幹幹淨淨的之後,方才一起朝鳳藻宮走去。
“師父……啊不,陛下。”玉紹元忽然停下了腳步,叫住了他,“微臣覺得你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見姐姐。”
墨蒼栩朝前的背影頓了頓,然後停在了原地。
玉紹元走上前,說道:“其實您比誰都在意感情吧。雖然瑞王做了很多錯事,弑兄弑父,還傷害姐姐,可是您要殺他的時候,還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現在為了見姐姐,您還特地要沐浴,怕身上的血腥味嚇著姐姐……您雖然是陛下,可是在微臣的眼裏,您依舊是當年那個疼愛微臣的師父。師父,微臣鬥膽,請您不要難過,也不要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