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不道不道(1)(1 / 2)

一、各有所悟

有兩名僧侶向雪峰和尚求教。和尚見兩人走近自己的法庵,便推開門跳到外麵說:“是什麼?”僧侶們也說:“是什麼?”和尚遂低頭回到自己庵中。

後來僧侶們到岩頭和尚(828~887,唐朝末期禪師)處去。和尚問:“什麼處來?”僧侶們答:“嶺南來。”和尚又問:“曾到雪峰麼?”僧侶們答去過。和尚又問:“有何言句?”僧侶們就把經過一五一十說完。和尚聽了說:“噫!我當初悔不向他道末後句。若向他道末後句,天下人不奈雪老何。”夏末,僧侶們又向和尚請教何謂末後句。和尚反問:“何不早問?”僧侶們答:“未敢容易。”和尚雲:“雪峰雖與我同條生,不與我同條死。要識末後句,隻這是。”

他所言:“隻這是”是何意?

在禪問答裏,常用“隻這是”這個句子,它本身並沒有多大意義,但具有令對方覺醒的作用。雪峰和尚和對方見麵以前,便突然跳到門前問:“是什麼?”目的即是要趁對方掉以輕心時發問,以期引出對方的常態反應。因為,一旦麵對麵坐下來問答時。對方就會有所警覺,以致無法自由自在地發揮。

可是,對方對於這種突加其來的問答,反應隻是像鸚鵝一樣模仿。當時和尚低頭走回庵中,是表示“何不說此像樣的話。”

所謂的“末後句”,是指臨死前所說的話。但是在禪學上,卻意味著經過追根究底後,升華出來的最極限語。

雪峰和岩頭本是同門,所以才說“同條生”,但他又說“非同條死”,意味各人的領悟及表現都互異,所以繞個圈子後才說“隻這是”,問題就在這兒。

先是說“和尚與我不同”,又說“隻是如此這般”,這些話和雪峰所言“這是什麼”其實無二。倘若誤以為當中有什麼特別珍貴的意義,那便是束縛之心。有了束縛之心,也就難以解脫了。二、既渡驢又渡馬

一名僧侶向趙州和尚說:“久向趙州石橋,到來隻見略約。”和尚說:“汝隻見略約,且不見石橋。”僧侶問:“如何是石橋?”趙州和尚雲:“渡驢渡馬。”

趙州和尚的回答為何意?。

趙州和尚的禪風,一向被譽為“唇皮上發光”,經常在無意中,說出光輝燦爛的名言。而越體會他的話,越令人感受他的風格高尚。

如“既渡驢又渡馬”,雖然十分平易,卻是值得深深體會的一句話。名為趙州的石橋,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渡過。換言之,縱然因人而異,隻要適當加以引導,都可能進入得悟的世界。但若是心術不正的人,有意試試這座石橋,石橋即不得見。

所以,無論是渡的一方或被渡的一方,都要內心空無一物,也即是“無心”。

最具“既渡驢又渡馬”構想之現代性的,便是“光纖維”。譬如我們的電視,由於使用空中電波,所以頂多隻能送達幾十個頻道的資訊量,如此,有時我們打開電視,會發現每一台,都是打棒球或演唱流行歌曲,令人氣得隻想關掉電視。

相反的,有時很想看的節目忘了看,或者幾個精彩節目都排在一起時,就會感到很不方便,這正表示我們的大眾傳播媒體,著實太糟了。

但是,如果我們把空中電波改變為光纖維,據說即可播放一百個頻道的資訊。如此一來,電視台就可同時播放多樣化的節目,我們也可以隨意選擇愛看的節目看。

又如,在網絡時代,人們可以通過上網,獲得更多的資訊,也使得人們的生活方式有所改變,而且,人們就可以享受在家上班、上學、購物、診療等。但是,如果人們一開始即否定網絡或對它不屑一顧,結果必如趙州石橋般,會視而不見。

社會越多樣化,越需要“既渡驢又渡馬”這種廣範圍的製度與服務。所以,能夠著眼於此的人,必定可以掌握將來。

三、拋棄自我

一天,馬大師(馬祖禪師)與弟子百丈一起外出,見野鴨子飛過。馬大師問:“是什麼?”百丈雲:“野鴨子。”大師又問:“什麼處去也?”百丈雲:“飛過去也。”大師聽了就捏百丈的鼻子一把,百丈發出忍痛聲,大師道:“何曾飛去?”

這個公案到底想說什麼?

原來馬大師對百丈另眼相看,想找機會引導他。到野外後,他發現百丈看野鴨子飛行,竟然看入迷了,於是向他搭訕:“是什麼?”嚐試讓百丈開悟,了解自我即如此般地消失了。可是,等百丈回過神來,他的自我同時也回來了。

所以,大師刻意捏百丈的鼻子一把,想讓他知道:“喏,你看,有自我的自己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