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局長搔著頭道:“我怎麼把這給忘了?要不,就說我是河南人……”
“別介,萬一章部長真吃了你的燒雞,一高興,把你調到河南老家,你可就弄假成真了?”胖三戲謔道。
範局長這下倒是沒想到,不由犯了愁。
葛秦鑒笑著說:“哪裏的特產無所謂,關鍵是你的這份心意到了,這比什麼都重要。放心。我一定替你把話捎到,把東西捎到!”
範局長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湊過來,忽然從兜裏掏出一大把錢來,硬塞到葛秦鑒的兜裏。葛秦鑒連忙製止道:“範局長,這可使不得,讓你買票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怎麼還能要你的錢呢?”
範局長死死地摁住葛秦鑒的手道:“這件事要是辦成了,我還有重謝,這點錢就算是你們路上的開銷吧。”
葛秦鑒沒想到,自己隻是開了一句玩笑,範局長竟然當了真,當下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很誠懇地說道:“範局長,你的心意我一定帶到,可是,這錢……”
“嗨,這你放心,我爹在家養著一萬多隻羊呢,每個月賣羊崽兒都能掙幾萬塊,咱不差錢!”範二東得意的說。
葛秦鑒原來以為這範二東的錢來路不正,可是現在一說他的錢是他老爹放羊掙來的,頓時覺得手裏的錢燙得很,說什麼也攥不住了,急忙把錢塞回範二東的兜裏道:“兄弟,你這忙,我一定幫,但是,錢,我真不能要。”
這時,火車站傳來了催促旅客上車的聲音,我們幾個便在一邊急切的催促起葛秦鑒:“快點啊師傅,看登不上車了!”
範二東這才放過我們,但是卻搬著那兩箱子燒雞,一起陪我們到了安檢處,因為他知道,我們身上帶著七星寶刀,按照正常的安檢條例,這把刀我們根本無法帶到車上。好在,有他這位縣公安局長的出麵斡旋,我們幾乎毫不費力的通過了安檢。
火車慢慢開動了,範二東還在追趕著朝我們揮手,胖三鄙夷的說道:“媽的,真是官兒迷!”
我這是第一次坐火車,對一切都比較新鮮,先不說它的速度,坐在裏麵平穩的就像在自家炕上,麵前桌子上的一杯水沒有晃動的跡象。胖三激動地說:“這家夥比咱前兩次坐的直升機都穩當!”
火車路過晉州站的時候,章部長打來電話,問我們到了沒有。葛秦鑒說,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章部長說好,他在北京西直門火車站等我們。
中午趕著買票,範局長給我們買的那個煎餅果子早已在火車的飛速前進中消化的無影無蹤。胖三撕裂開燒雞的箱子,道:“來吧,一人一隻,嚐嚐範局長老家的特產!”說話間,他不由咦了一聲,衝葛秦鑒道:“師傅你看……”
那箱子裏竟然塞著一大把錢……
葛秦鑒有些感動:“這範局長真是……”
吳莫離倒不管這些,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到了北京,我要去天安門看升國旗。”
胖三道:“我看還是八達嶺長城比較好看。”
“好看個屁,幾塊磚頭壘砌的,不過是一堵比較高大的牆而已,哪裏有天安門那些國旗班的大兵看著過癮?”吳莫離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學著那些國旗班的衛隊士兵在原地踏步走。
胖三征求我的意見:“哎,修言,你說北京哪裏好玩?”
我上初中時,對盧溝橋事變還是比較感興趣,就說:“我覺得吧,故宮、頤和園、人民大會堂都是不錯的景點,可是我還是想看看盧溝橋,聽說那裏偶爾還可以撿到子彈!”
葛秦鑒一直在一邊靜靜的聽我們說話,聽到這裏他忽然問了我一句:“修言,你還記得七奶奶過陰的法門嗎?”
我不知道葛秦鑒為什麼忽然想到了這個,就點點頭道:“記得,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臨死前非要教給我,而不交給胖三和吳莫離。”
葛秦鑒沒有回答,隻是笑笑,便摩挲了一下我的頭再不言語。
六點的車窗外,已經有些黑黢黢了,外麵依稀看到點點的燈光。吳莫離好奇的看著窗外問:“還不到嗎?這是哪兒?”
胖三看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說道:“好像是蟒頭溝!”
吳莫離氣得不再理他。
好像忽然間,外麵的燈光一下多了起來,火車也慢了下來,外麵的火車像一條條巨龍交錯著盤臥在軌道上,車窗外麵傳來人群的嘈雜和列車出發前喇叭裏傳來的提示聲。
我估摸著,這一定是到了目的地了,果然,同車廂的旅客一個個拎著自己的行李開始慢慢的像車門靠近。這時,葛秦鑒的電話又響了,我猜著肯定又是章部長打來的。果然,葛秦鑒在電話裏一邊說一邊向車窗外望去:“章部長,我們到了,是的,正在下車,……嗯,就是這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