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詡凡努努嘴巴,把想要說的話咽回肚裏,在陳驍行又一句“滾”的謾罵中無奈的默默離開。(記住吳詡凡,遠沒有到他謝幕的時候)
陳驍行雙手掩麵,直到聽不到吳詡凡的腳步身,才緩緩的的抬起頭。陳驍行的禪拳階位是第五級的耳級,顧名思義,是修煉耳朵的級別,他聽不見吳詡凡的腳步聲,說明吳詡凡已經走得很遠很遠了。陳驍行的心如同刀割一般,是人世間的“友情”這種東西在折磨他,折磨的他遍體鱗傷,二十年!七千多個日日夜夜,積攢下的朋友之間的感情,頃刻間化為烏有。
如果沒有朋友,人生活在塵世間將如何?上天既然安排你我做朋友,這是幾生幾世修來的緣分,陳驍行這個血性的男兒豈能不傷心難過?
大難過!
反之,一個肇事傷害自己親生媽媽的人,陳驍行絲毫沒有責罰對方,不僅僅對方是自己的朋友,更有的是佛學上的一種大慈悲心理。陳驍行不想一個和自己有著二十年友情的人繼續墮落,或是一棍子將其打死。陳驍行還是希望吳詡凡能夠引以為戒改邪歸正,從新回到塵世中的正道滄桑上來。
陳驍行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情緒,他抄起桌上另一瓶白酒,打開蓋子,一仰脖,“咕咚,咕咚”喝白開水似的喝六十度以上的烈酒。不一會兒幹下去多半瓶。再看此時的陳驍行,已經沒有正經人模樣,臉紅脖子粗,眼珠子都往外噴火,嘴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全然忘記酒乃佛門飲食中的第一戒,忘記萬惡皆起源於酒亂人性,酒後失言,酒後失態。
“哈哈哈——”陳驍行癲狂的大聲笑著,站起身形,徑直朝門口走去,一步三搖。在周圍人懷疑的眼光中走出夜宵店。
夜宵店吃飯的客人中,有從頭至尾的看到兩個年輕人經過的,人們都懷疑陳驍行瘋了,就是瘋傻的原因不合情理,如果說陳驍行是和一個女生在一起,長相差一點的也湊合,突然間女生一甩手離去,人們倒還理解,眼前的男孩子失戀了,腦子受到刺激,舉止失態了。可能還會忍不住的誇獎兩句:好一個癡情的男子。同時可能還要惋惜兩句:都什麼年代了,還有為世間本不存在的愛情瘋癲的,真是世間少找。問題是剛才走的是一個男的,還被攆走的,不知於這樣的動情吧?
直到陳驍行走出去多遠後,夜宵店的老板才反應過來:剛才的兩個年輕人誰也沒有買單。
放下夜宵店裏的人們胡亂猜疑、夜宵店老板自認倒黴不講。陳驍行走到大街上,冷風一吹,酒力上翻,腦子更加發熱,行為舉止更加癲狂,甚至到了亂舞的地步。
陳驍行在街道中央,前行幾步是馬步栽拳、進步螳螂手;後退兩步是撤身回捋、退步螳螂手;往左是神龜橫渡,墊步刺拳;往右是翻身乾坤大挪移、龍行下斬;偶爾翻幾個跟鬥,倒地來一個羅漢側躺——
陳驍行的舉動引來過路人的爭相觀瞧,回頭率百分之一百。還有的男男女女幹脆尾追在陳驍行身後看,有嘴巴不嚴的都喊出聲來:“快來看呢,醉拳4。”
人越多,陳驍行的練拳的勢頭越是高漲,陳驍行練得越是精彩,圍觀的人越多,有大方的掏出口袋裏的零錢往陳驍行身邊投擲,把他當做打把式賣藝的了。
陳驍行一路習武,一路前行,出了“黃警區”,尾追的人群逐漸稀少下來,陳驍行類的籲籲直喘粗氣,酒勁醒了大半,他收起習武的姿勢,一腳高一腳低,跌跌撞撞奔向寒山市林塔院。
林塔院內墓碑群前,“為人解憂”公司的三個殺手早已不知去向,陳驍行也不是來找他們的,他來到自己媽媽的墓碑前,盤腿坐下,開始對媽媽做超度。
從夜晚到天亮,從白天到晚上;天空中日月輪換,一連三夜三天。陳驍行一直在媽媽的墓碑前盤腿打坐,心中默念:“南無地藏王菩薩。”足足默念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聲。這期間,除了上洗手間,陳驍行沒有離開墓碑半步。
陳驍行的舉動,引來很多世人的關注,有讚許的,稱其是大孝子;有言風涼語,說他腦子有點癡呆;也有無動於衷不拿正眼瞧陳驍行一眼的。
林塔院裏的一個打掃墓碑老者,被陳驍行的行為感動的是熱淚盈眶,伸出援助之手,每日按時給陳驍行送去三餐。對此陳驍行甚為感動,不過在他念佛之中,顧不上對老者說感激之言,隻好對老者報以幾絲的微笑。
第三天的晚上,陳驍行完成對媽媽亡靈的超度。在任務完成後,陳驍行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頓時感到渾身上下疲憊不堪,累是正常的,陳驍行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他又不是鐵打的金剛。陳驍行決定好好的睡上一覺,對媽媽的超度,隻是完成他心目中的兩件工作的一件,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去辦,那就是回罡隆寺祭拜知了禪師的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