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趁著亂稍帶了幾盤點心出來吃,那禮堂裏麵的絲竹之聲久久的環繞著,顧空梨吃得差不多了,倚在欄杆上半夢半醒,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湊了過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天真的瞧著她:“你是大嫂嗎?”
“大嫂?你說新娘子啊?”顧空梨下意識看了眼還在敬酒的蘇恒醒,蘇恒醒的臉色越來越差,顧空梨有一種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的錯覺,於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對呀,姐姐說,今日穿素色衣服的就是新娘子哦。”小正太側著臉,一雙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瞧著顧空梨,甚是可愛。
月光慵懶的斜在大地上,小正太那一身粉紅色的衣服看著甚是討喜。
顧空梨側頭琢磨了一會,朝小正太道:“那邊正在敬酒的那個穿素色衣服的就是你大嫂,你快去給你大嫂問好啊,大嫂說不定會給你一個大紅包哦。”
“真的嗎?那我去啦。”小正太朝著那正在人群之中敬酒的蘇恒醒跑去。
顧空梨伸了個懶腰,打算隨便找個地方先睡一宿再說,誰知道這敬酒那麼多的人他得敬到什麼時候去了。
蘇恒醒捏著酒渾身都在冒寒氣,秦修也注意到了蘇恒醒的不同尋常,眸底閃過一絲狐疑,最終惡趣味的選擇了無視,領著蘇恒醒一桌一桌的敬,那帶寒性的酒更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蘇恒醒每一杯酒都隻小抿了一口,那些人閑來無事,於是就開始折騰這兩個人。
“喝一杯怎麼夠啊,最少得喝個交杯酒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雖然說在月明城娶男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但是到底不是這樣顯貴的大族,因為娶男妻在這雲橫秦領的人看來,那個男人是沒有用的,跟個女人似的,隻會被人鄙夷。
蘇恒醒手中的杯盞一點一點的龜裂,他勾唇笑道:“既是要喝,便讓我那小妾替代如何?”
那人被蘇恒醒陰冷的笑意寒到了,怔怔的點了點頭。
於是顧空梨就被請到了這大廳裏來了,從人歡天喜地的跟她鬧騰,顧空梨一杯不少的喝,喝到最後許多人都被抬了出去才終於結束了。
就在送這兩個人回新房的時候,顧空梨突然就被蘇恒醒一把拽進了新房,她靠在門口,瞪著那兩個酒意微熏的人:“我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人。”
蘇恒醒眯著眼一步一步的走近顧空梨:“顧空梨,你玩得很開心嘛。”
“還行。畢竟公子要嫁人這可是人生的頭一遭。”顧空梨縮了縮脖子,到底是自己理虧,她也拿不出那潑婦一樣的陣仗來。
“是麼?顧空梨,你這私仇也該報完了吧?”他燒了顧空梨的東西,她肯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就這麼算了,蘇恒醒算到了她會動手報複,卻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裏,他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少領主,繡球我接了,解藥能給了嗎?”顧空梨將蘇恒醒推開,幾步來到坐在桌前喝茶的秦修跟前。
秦修捏著茶盞轉了兩圈:“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我出醜,這件事情又該怎麼算呢?小梨姑娘。”
“少領主,小女主身單體薄的,哪裏能搶過一個男人啊,再說了,這不是和我家公子一並過來了嗎?您看您還有敘吩咐?”顧空梨臉上掛著笑,瞧著秦修表情有些掛不住。
“三天之後隨我去個地方,你若是能打得贏,我便將解藥給你,你若是打不贏,那就好自為之。”秦修將一顆緩和的解藥丟給她,蘇恒醒擔著那顆藥一臉狐疑。
“我怎麼知道你這藥是有毒的還是無毒的。”顧空梨隻恨自己沒有去多學一些中藥藥理,以致於如今落得個虎落平陽的下場!
“你若不信,也可不食,不過,到時候若是發作起來再用,可就晚了。”秦修漫不經心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向棋盤。
“蘇兄若是不介意,與我下一盤如何?”
蘇恒醒掃了眼捏著藥猶豫不決的顧空梨:“我若贏了,解藥給她。”
“那誰替我去打架呢?在下身嬌肉貴的,可經不過那個折騰。”秦修那張臉雖然好看,但也是真的讓顧空梨見一次就想打一次!顧空梨覺得,她這輩子是第一次這麼想揍一個人!
“我去,不知秦兄可滿意?”蘇恒醒落下黑子,唇角噙著顧空梨所看不大懂的笑意,他緊了緊身上的衣袍,那蒼白的手與蒼白的臉讓顧空梨覺得他好像格外的冷一樣。
“如此自然最好。”秦修捏著手中的黑子,目光不著痕跡的從顧空梨的臉上劃過,隻覺得那張臉,極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