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在她昏過去之後站在戲台子上,目光久遠的凝視著她。
直到二夫人從暗處走了出來,領了幾個人將顧空梨綁了起來秦泰才回過神來:“你們動作都輕些。”
二夫人瞪了秦泰一眼,對於他的這種行為格外敏感:“怎麼?難不成你還愛上她了不成?我告訴你,你什麼人都可以娶,但是這個人不行!她對我們還有大用!快,趕緊將她給我綁走,這裏的東西一並搬了,不能叫任何人發現。”
那跟過來的三個人迅速將這些燈盞吹滅,二夫人恨鐵不成鋼的將秦泰身上的戲服扒了下來:“你一個大男人,學什麼不好,偏偏要當個唱戲的!”
“娘,兒子不過是演戲一場罷了,好了,您別生氣了,再生氣長了皺紋可就不好看了。”秦泰站在二夫人的身旁,笑意盈盈,那眸子落在昏迷的顧空梨身上卻帶了幾分惆悵。
“行了行了,這裏收拾一下,咱們趕緊去看戲。要不是這兩個外來人搗亂,那個領主的位置早就是你爹的了,真是氣死我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二夫人撫著那張風韻猶存的臉恨意滿滿。
“是是是,不過如今事已成了定局了,想如何更改怕是都無用了。”秦泰跟在二夫人的身旁,笑容朗朗的瞧著二夫人那張哪哪都不滿意的臉隻覺得有些好笑,其實這些東西爭來爭去都毫無意義,不過如今多了一個顧空梨,似乎就有了意義了。
“誰跟你說成了定局了!之前我們安排搶繡花球的人不是後悔沒搶上嗎?那就再給她一次機會,我倒是要看一看,一個男人能抵擋得了幾根媚香的誘惑!”二夫人眯了眯眸子,抬手扶了扶那彩玉製的步搖。
秦泰跟在她的身旁默不作聲,對於自己父母所做的那些事情,他雖然不同意,但是也不會去反對,便由著他們去折騰吧。
他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眼已經陷入了一片沉黑的青院,一言不發的跟在這二夫人的身後。
二夫人一路嘮嘮叨叨,等到了那看戲的主院時便安靜了,原本陰狠的模樣也瞬間消失了個幹淨,眼底的餘光掃了眼捏著茶盞沉默著的蘇恒醒。
蘇恒醒等了很久也不見顧空梨,閑來無事曲指叩著桌麵,如今他是這少領主夫人的身份,自然是坐在秦修的身旁,這兩個人的氣質一個若皎月流雲,一個似海水,深不可測,光是那兩張臉與那一身的氣度風華便引來無數姑娘家的側目,隻是可惜了,兩個這般好的男人,竟是個斷袖。
秦修捏著茶盞,朝著這戲場掃了一圈,漫不經心的問:“你那婢女怎麼沒來?”
“嗯。”蘇恒醒抿了口酒,隻覺得這竹葉青甚是苦澀。
秦修便也就不再問,隻無趣的打量著那正在台子上唱著的戲曲。
蘇恒醒莫名的想起了那日的生辰,也是這樣昏暗不明的燈光,顧空梨半醉不醒的坐在亭子裏,捧著臉含含糊糊的給他唱歌,那個調調怎麼哼來著?
越想蘇恒醒便覺得越是急燥不安,他猛的站起身來,轉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而去,留下秦修一個人坐在那一方,淡笑自然。
蘇恒醒一腳踹開那房門,卻見屋子裏還留著一盞燈,那被子疊得齊整,窗子緊閉著,獨獨不見了顧空梨的身影。
蘇恒醒轉身出去,撞上了路過的小侍女,拽著她問:“這屋子裏麵的人呢?”
“少夫人,我並不曾看見小梨姑娘啊。”
蘇恒醒猛的將她鬆開,回眸瞧著這屋子裏那盞隨風搖曳的燈盞,如今都已經月上中天了,顧空梨一個人能去哪裏?
“把所有的人都給我召集起來!誰要是沒到的,那就提頭來見。”蘇恒醒扯了一把椅子出一為,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顧空梨的房門口。
小侍女匆匆退了下去,不一會那些人便陸陸續續的過來了,在蘇恒醒的跟前齊齊整整的排了五排。
蘇恒醒粗粗數了一下,大約三十幾個人。
“我隻問一句話,有沒有人見過這屋子裏麵的人。”蘇恒醒坐在椅子上,手中捏著一盞涼透了的茶杯,心裏萬分忐忑卻兀自忍著。
那一群人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大氣也不敢出。
蘇恒醒順手將茶盞扔在地上,站起身來,威儀寒壓四方:“看見,還是沒看見?”
“小的一整天也不曾見過小梨姑娘。”
“奴婢也是。”
“對了少夫人,奴婢先前打掃的時候聽見副堂主說要為小梨姑娘唱戲曲,可是……可是副堂主現在正在聽戲,想來也……也不會是真的吧。”其中一個姑娘低著頭,聲音很小。
蘇恒醒突然湊近她的身旁,目光溫和了許多,眸底盛著笑意:“不要怕,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