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青銅城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就像是一頭雌伏在這刀幻城中的巨獸,發出那種無力的沉吟,青銅城門緩緩的朝著左右兩邊退去,進入三個人視野的,那是另一個世界,確切的來說,南城與這東城僅有一牆之隔,就是這巨大的青銅牆,顧空梨與蘇恒醒摔先踏入了南城,那南城的巨大牌匾顯於眼前,整塊牌匾以一塊全玉所雕,那上麵是印金的大字,南城!在南城的門口還有兩隻巨大的貔貅,耀武揚威的蹲著,目視前方,姿態昂揚。
這兩座城的中間隔著一條寬約有三十多米的城階,那隻是用來放那兩隻貔貅的罷了,這樣的城池與城池之間的隔局是見所未見的,畢竟這座城的城牆跳下去就到了另一座城了,這樣其實並不利於兩座城之間的進攻與防守吧,還是說,這個創造者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進攻與防守這回事。
古文墨站在城門口,凜冽的寒風吹起他寬大的衣擺,廣袖被風吹得鼓鼓的,衣上的紋理在陰沉的天空下被夜明珠拂照得,仿佛鍍上了一層寒涼的薄光,身後那巍峨熱鬧的城池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分崩離析,那些城池化作沙丘,原本還在嘻笑歡樂的人在一瞬間被沙礫所吞噬,飛沙走石的東城在三人的眼中變得頹然荒涼,所有的一切都被埋進了沙丘裏,速度快得不過是一轉瞬的時間。城牆的門緩緩合上,隔絕了那個荒涼而孤寂的世界。
隨著那沉重的青銅城門緩緩合上的沉悶聲,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徹底的消失。
顧空梨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莫名的有些啞:“走吧。”
古文墨抬頭,瞧著那迅速結了蜘蛛網的牌匾,東城這兩個燙金的大字搖搖欲墜,暗沉的天空一眼望不到盡頭,凜冽的風就像是刀一樣,刮在臉上,也刮在了心口,他收回視線跟著顧空梨一同去南城,南城裏的那些人多是認識他們的,這也是拜那一次上位的鬧劇所害,顧空梨三人踏入南城便觸及了無數異樣的目光,隻是到底大家臉皮都厚,直接無視了個幹淨。
南城府當真是金雕玉徹,玉製的台階一路蔓延進了府裏麵,碧瓦在暗沉沉的天裏透著隱隱約約的寒意,光華被塵埃所掩蓋,剩下的便是那灰如土地般的平凡了。
“你們來做什麼?送死?或許我可以成全你們。”那南城大小姐正要出門,結果與蘇恒醒三人撞在了一起。
“取你尾指。”蘇恒醒負手而立,那削長的身形在夜明珠的燈盞之下顯得越發挺拔,他麵目染笑,凝著對麵的人,傲氣淩人。
“嗬,我說怎麼不願意當那城主了,原來是想要離開這幻城,那東城公主殿下也是你們殺的吧?心思倒是毒,不過,你們以為,如此恩怨情仇陷於此,我會放你們離開嗎?用命欠下來的東西,那就要給我用命來還!”她眯著眸子,冷眼瞧著站在跟前的三個人,殺氣熏染而起,那張肥胖的臉在眾人的視線中緩緩的瘦了下來,瘦成了一種近乎完美的姿態。
顧空梨垂眸,彈了彈衣擺,朝她淡道:“你們的在存也不過是幻像罷了,何必再裝得這麼像?你既然曾經是公主殿下的的屬下,自當明白她的內心。”
他們三人站在府外,那大小姐站在府內,她的身形驟然瘦了下來,那寬大的衣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有些嬌小了,她眼中那騰騰而起的殺氣卻是不減分毫,一舉手,麵目有些猙獰:“嗬,殺了公主殿下還要用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都給我去死吧,聶靖,我要為你殿下陪葬!”她手落下,一道驚雷朝著文墨直直的劈了下來,顧空梨一伸手將他拽開,臉色有些沉。
“文墨,你不要忘記青龍幫的那些人,他們用命守護了你,可不是讓你死在這裏的,這裏是幻城,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還不明白嗎!”顧空梨扣著文墨的肩膀,秀眉緊緊的擰起,蘇恒醒站在顧空梨的身旁,那雙深邃的眼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帶著一點點的無奈與滿滿的深情。
他甩開顧空梨的手,整個人都在顫抖:“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滿腦子都是她,姐姐,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每次一閉眼就會看見她站在不遠處,她朝我招手,她對我說,阿聶,來呀來與我一起離開這兒呀,可我不敢上前去我知道這隻是夢,不,或許隻是一場桃花源遇罷了,可是我怕我怕我有一天突然無法掌控自己然後便隨著她去了。”
“人家公主早在幾百年前就死了,那可是晉武帝那個時代的人,你以為什麼樣的人能活幾百年?清醒清醒吧。”顧空梨鬆了手,瞧著那府裏麵的大小姐,大小姐手中的雷電朝著顧空梨劈來,顧空梨一揚手,一顆巨大的樹就地升起,幹木是不導電的,那些電被阻擋,迅速消隱,她瞪著顧空梨,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