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便讓人帶路,直接去了古府。
管家正在府中照顧小主人,聽聞知縣大人前來,趕緊伺候著古少爺更衣迎接。
聽聞大人是為了自家父母失蹤之事前來,十三歲的古少爺頓時淚眼汪汪。他一向性子不大好,幾個舅舅對他也就那樣,這次拚了力去找自家父母,裏麵存著的那些不可見人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些。
花名冊一相對照,果然發現門房後院的二等仆人和灑掃的丫頭都不見了。之前那個仆人常常會去賭錢喝酒,以前也是在鋪子上做事的,就因為經常誤事,但其父又曾有恩於古老板,這才被打發到後院門房。那邊都是幾日一輪換,他數日未曾現身,也沒人覺得奇怪,隻以為他又是跑哪裏喝酒去了。
今日管家的拿了名冊尋人,大家竟然發現,門房的交班鑰匙還掛在門廊裏頭,跟前日二柱子離開時一模一樣。
待到把二柱子叫回來一問,才知那日交班時,這男仆並沒有按時過來,二柱子的媳婦來找他,說家裏老人不好,他又急著回去。加上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兒,告狀的人反倒吃了掛落,後來大家就約定俗成,若是他交班時未到,就將東西掛在門廊裏。反正門廊的鑰匙也就他們二人才有。
這幾日沒人跟後院門房走,竟然也就沒人發現一直無人值守,沒人發現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問二柱子情況,所以,今日找到二柱子時,二柱子比府中的人還懵。
至於那個灑掃丫頭,前幾日還有人瞧見她,這兩日大家的心思都放到主人不見了上去,哪裏還有人關心一個小丫頭怎麼樣了。
“管家,剛才讓人去看了,那丫頭的隨身物品少了一些,怕是已經離開古家了。”
“這丫頭的身契還在,她就算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那可不一定。”顏如琚拿過名冊簿翻看了一下,那丫頭後麵注明了,是邊民和夷族的後代,父母皆不在了,“這樣的人,歸屬感最弱,若真是她跟古老板夫婦失蹤有關,也說不定會跑去夷族那邊,畢竟這邊的身契可管不到夷族那頭。”
大家一想也是,清屏鎮順水而下,走上三四天便是瑞和鎮,再往東南而下,就是一條入海的河道。而東南的夷族多數居於海邊,從他們那裏前往內陸,水路是最為便捷的。
瑞和鎮不屬於澧縣管轄,它是河清縣下屬的一個碼頭鄉鎮。而河清縣跟大山交接,山中很多夷族部落,有的傾向中原,有的偏向夷族小國,河清縣便是這些小部落跟中原做生意的中轉站之一,情況比起清屏鎮更加複雜。
別說那個丫頭往夷族的小國去,便是躲進大山中的夷人部落,那也是他們鞭長莫及的。
雖然有這個猜測,但是顏如琚也不可能就放棄不管。
一邊寫了文書上報府衙,一邊在縣衙下屬的各個村鎮張貼告示,名目自然是追緝逃奴。這一點上,誰都不能否認他們這樣做是錯的。
林挽岫想得更多,讓顏如琚手下去尋了那山間屍體的瑣碎衣物,交由古家的下人辨認,最後竟然真的認出這屍體就是那個失蹤的看門人的!
好嘛,這命案又多了一條出來!
大家又想,這看門人是死了,那麼那個丫頭呢?會不會也被害了?但是數日過去,並沒有人發現無名女屍。
“挽岫倒是覺得,那個看門人,會不會就是那個丫頭下的手。”
林挽岫的這個想法一說出來,大家都覺得不可能。因為那個看門人雖然喜歡喝酒賭錢,但是他生就人高馬大,而那個丫頭年紀小不說,還特別的瘦小,真要起了爭執,看門人一巴掌就能把丫頭打死。
“我並非說是丫頭親自下的手,她難道就不能找人下手嗎?你們從樵夫嘴裏知道了那馬車是有人故意弄下去的,難道那人就不可疑?有什麼地方毀屍滅跡會比山林更好呢?隻要晚幾日找到,那屍首別說是被山間野獸給吃幹淨了,便是腐爛,那也是爛得不成樣子,便是放在你們麵前,誰能認出那人是誰?”
林挽岫這麼一說,大家還真的無話可說。
“可是,那人不是在為古老板故布疑陣嗎?”
“你們是從哪裏聽到說那人是為了古老板做這事兒的?”林挽岫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顏如琚等人,“樵夫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那人是奉人之命啊,那人若是真為了古老板,車上怎麼可能隻留下一具男屍?這樣豈不是將所有嫌疑都轉到古太太頭上去了?”
眾人啞然,繼而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