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3)

四十五章

孫杏花那時還年輕,剛過門嫁給胡同的孟昭倉。

孫杏花是窮人家的孩子,母親去世的早,本來她長得頗有幾分顏色,還會哄男人,眉眼生動的會說話,做閨女時有好多提親的。娘家爹為了讓她在娘家多幹幾年活,一直沒答應。就這樣耽擱了出嫁的年齡,後來昭倉死了老婆,她作為填房嫁給了昭倉。為此她心裏有些委屈,但也無可奈何。

昭倉是個窯把頭,燒的一手好窯。燒窯要會看火候,一窯土坯燒的怎麼樣全憑把頭來斷定,火勢怎麼樣,何時飲窯,飲水要多少,全憑把頭的經驗。昭倉是窯上的把頭,他燒的磚色正,聲音好,兩磚相敲像是磬石相擊,會發出悅耳的金屬聲,是燒窯難找的好手,所以掙錢多。可他好賭,不過日子,屬於“狗窩裏存不住幹糧”的那種人,娶孫杏花時他花了大價錢,孫杏花嫁來後家底就空了,生活也就拮據了。

孫杏花剛過門那會還好,可不久昭倉老毛病又犯了,昭倉燒完窯後就在外賭錢,很少在家,時間久了孫杏花心裏就生了花花蛾子。孫杏花寂寞難耐的樣子,被一個人盯上了,這人就是孟毓書。

孫杏花臀肥奶大,小嘴大眼,一雙眼睛像兩顆黑葡萄,滴溜溜的一轉,一顰一笑間就能從眉眼裏發出一串粉嘟嘟的嬌聲浪語。

孫杏花的種種做派在孟毓書眼裏就是渴望已久的糖罐子,可惜他後來被這個糖罐子齁著了,再也沒爬出來。

孟毓書是槐莊地最多的人家,地多錢多,吝嗇出名,待人刻薄出名。還是出名的騷公雞,尤其是老婆沒給他生養子息,讓他的興趣轉移到外麵。老婆有短處,也懼怕他的淫威,就由著他胡作非為。

胡同裏都是本分人家,沒有女人能入孟毓書色眼。人家也不稀罕他的大洋,他也很注意,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吃的都是外麵的草。

可自從孫杏花嫁來後,他就想吃窩邊草了,他不舍得眼前的這口食,兩眼像老鷹盯著一隻肉呼呼的肥兔子。

從此後他走路更加有氣勢,口袋裏的大洋晃的更能響,像帶著鈴鐺,一步三晃蕩。

可他還不知道,兔子也像老鷹似的盯著他,尤其是那大洋在口袋撞擊的聲音,夢裏都能聽見。

兩人單獨相見是在一個早春。

早春的這一天,天氣格外好,好的不像是早春,像到了仲春或者是暮春。太陽慵懶的掛在頭頂,撒著乏人的春陽,溫軟著人們的身心。軟軟的風兒漾蕩的人們骨頭都快酥了。空氣中彌漫著大地複蘇的騷動,萬物正在蘇醒中萌動著生機。盎然的春意讓男人女人的心也蠢蠢欲動,思春的漣漪像軟風一樣飄逸在春天的田野裏。

就在這天午後,孫杏花一身懈鬆的走在柔風裏,她胳膊裏挎著籃子,走起路來一步三晃,怡人的春風沉醉了她,醉的她嬌柔無骨,眉眼中的風騷也隨風兒飄散。

走著走著兩人碰麵了,看似是不期而遇,實在是孫杏花早就掐算好的。家裏的男人好久沒帶錢回來,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還等著她喂養,她需要這個老男人的大洋。所以早就留心孟毓書每天行走的路線,他看到這個老男人每天都去看地,時間也算的準。這在她來說不是難事,孫杏花是個精明的女人,籌算這樣的事對她來說太簡單了。

兩個互為獵物的人見麵了,在他們的心目中對方都是兔子,自己都是鷹,各取所好而已。

其實,離著老遠孟毓書就看到了孫杏花,他四下裏看看,曠野裏空無一人。春風飄蕩著孫杏花蠢蠢欲動的風騷,他嗅嗅鼻子聞著春風裏的氣息,輕鬆的撲抓到孫杏花思春的騷味,像春天裏一隻公狗輕易找到發情的母狗一樣。

兩人麵麵相對,孫杏花身體愈發的懈鬆,看上去像是散了架。一隻腿挺著,一隻腿不察覺的輕微一顛,顫抖的波紋立即擴展到上身,胸部竟是顫巍巍的波動著,兩隻正在哺育期的乳房,立即晃動著向孟毓書點點頭,伸手打著招呼。

孟毓書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分明就是自己渴望已久的糖罐子。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大口的吞噬。孫杏花的奶子向他招手致意,乳波奶浪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喉嚨也幹的發緊。但他還是定住心神,色迷迷的挑逗道“昭倉家的,你幹什麼去,我怎麼看著像是來找我的啊”。

孫杏花眉眼一擠,叼著孟毓書,心裏暗道:你還真大膽,一見麵就敢說這樣的話,老不正經的,老色鬼。

可眼裏在招呼著他“那就來吧,老不正經的”。

但她嘴上不急著回答,嘟著唇線分明的小嘴,像在使氣撒嬌,迎麵向他吹了一口氣。香噴噴的女人氣息吹拂的孟毓書一陣眩暈。這還不算完,她的另一隻腿又是一顛,胸前形成的波浪又壓了過來,幾乎要把孟毓書擊倒。她笑看著孟毓書的窘態,浪聲浪氣的說“我要去挖苦菜嚐嚐鮮,怎麼著,你知道哪裏有?”,說完還夾了他一眼,像是帶著鉤。

孟毓書在大浪之下聽到了召喚,立即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走,我幫你找個好地方去”,聲音急得變了調,自己聽著都陌生了。

“怎麼,你真知道?我一個女人跟你去方便嗎?”。

孫杏花說著又是一扭身,迎風捋了一下頭發,粉嫩的脖頸展現無遺,懈鬆的身體也擰緊了,像一個麻花擰的繃緊,胸前的那堆軟肉要崩開她的衣服,隱若間胸前的凸處還有潤濕的痕跡。隨風而來的發髻間的香氣和從胸部散發出的奶香,讓孟毓書崩潰了,他已是胸脯起伏難以自定。

孟毓書被孫杏花的奶浪再次淹沒,像是沉於水底。

孫杏花看他癡迷的樣子,“格格”的笑著,那笑聲像春日裏叫春的貓,散發著濃濃的雌性誘惑。

但孟毓書總歸是積年老手,努力掙紮著浮上水麵,定定神,小眼像伸出了手,立即摸準了女人的脈搏。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衝著自己來的,表麵看起來懈鬆肉顫,可心裏擰的蠻緊。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她,這樣的女人調皮中帶著一股蠻性,騷媚中內涵著妖冶,正對他的口味,不管她是怎麼打算的,有大洋開路大洋殿後,錯不了。

想到這裏,孟毓書也顛了一下自己的腿,夾襖口袋裏立即傳來大洋撞擊的悅耳聲,他看到孫杏花也是渾身一顫。

孟毓書自信的說道“方便,你去最方便了,別人去不方便,就是給你留的”。

說著就大膽的拉著她的手,向路邊的墓田地走去,他知道這女人已經浪得水漫金山了。

路邊不遠就是忠義塚,那裏的翠柏蒼鬆在春陽下鬱鬱青青,充滿生機的翠嶺正是他們好去處。

這對男女在忠義塚前,幹著不忠義的齷齪事。

兩人就像春天幹乏的柴火,久已醞釀的情欲便在幹燥的春天裏點燃了。

孟毓書急不可耐,女人忙把他的嘴推開。“老人家,怎麼這樣急,你試試你的胡子,太硬,紮人”。

孟毓書幹笑著“胡子紮人,可大洋不紮人,你放心好了,你要多少給多少”。

“哼哼,你看你急的,急什麼,都擠得我漾奶了”。

孫杏花說著就指指自己濕潤了的胸脯“你小心點,不知道我的這個大嗎,咯咯”,幾句話就勾的孟毓書欲火滾滾。

孫杏花不慌不忙從籃子裏拿出一塊油布鋪在地上,還解釋道“我是怕挖菜累了,在地上坐坐的,那就先用著吧,你看你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