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館走出來一個羅鍋老頭,朝吳禎祥看了一眼,指著牆角一對木桶說:“拿去用吧,沒來頭。”
吳禎祥擔上木桶到池塘邊,擔水的老鄉用驚詫的眼睛看著他,沒人和他說話。第一擔水倒進行軍鍋,他又去擔第二擔水,用來洗菜掏米。他擔第三擔水回來,行軍鍋已經燒開,米已經下鍋。大家輪崗吃飯以後吳禎祥用第三擔水洗鍋洗菜盆。水用完了,吳禎祥送還了水桶。
喬清和在打穀場邊上觀察那家飯館,他想,為什麼街道上的門店都停業,獨有這一家“丹心飯館”生意興隆?他正想著,看見一個彪形大漢走進飯館。他忽然想起,這不是在路上遇到的那個看似土匪的傢夥嗎?他為什麼也來這裏?喬清和邊想信步走到街上。對麵走來一個中年男子老鄉,他走近喬清和時自言自語說:“解放軍用糞桶擔水吃…”
喬清和想問個清楚,老鄉越走越快,走遠了。他想追上老鄉,又想到,這是新解放區,老鄉對我們黨和解放軍不了解,不能嚇著老鄉。他回到打穀場問吳禎祥,水桶是那借的,吳禎祥說是“丹心飯館”借的。喬清和越發感到飯館有問題。柴少山吃了飯就到製高點和田春生觀察周圍情況。喬清和叫人把柴少山找來,他對柴少山說:“這家飯館可能有問題,咱們在路上遇到的彪形大漢進了這家飯館,飯館老板把糞桶借給我們擔水吃用,奶奶的,咱們去拜訪一下這個飯店。”
柴少山說:“我也感到疑惑,風水嶺所有的店鋪都不開展,唯獨這家飯館生意興隆?可能是一家賊店?”
喬清和說:“不能放鬆警惕,外圍警戒先不動,咱們和四班去飯館。”
喬清和走近飯館,門口掛著一塊招牌,上寫“丹心飯舘”四個大字。麵前是一排三間門麵瓦房。中間門臉大開。他們經直走進飯館,過來一個羅鍋老年人。喬清和看他的羅鍋在肩膀下麵。他不亢不卑地仰望著喬清和說:“貴軍路營打穀場,那裏不是住人的地方,晚上打羊以後請來飯店住宿。”
正說著裏間傳來打鬥聲。
羅鍋轉身邊往裏間走邊大聲說:“又咋格了?鬧啥子嗎?”
土匪到哪去了?喬清和朝屋裏走。
駝背老頭停在過道口先是一愣,馬上又裝出一副笑臉:“首長,土匪被我們捉住了,隻是捉他時,他反抗,把他打死了。”羅鍋想的美,人已被打死,死無對證。
老頭轉身高叫:“興發、興旺,把土匪拖出來。”兩位大漢應聲將彪形大漢從裏間拖出來,從羅鍋旁邊經過,將彪形大漢拖到店外,扔在地上。柴少山蹲下來將手指伸到鼻孔,好像還有點微弱的氣息。
柴少山伸直腰叫道:“馬榮喚快來搶救!”
大家七手八腳把彪形大漢抬到打穀場。
衛生員馬榮煥跑過來邊查看傷勢邊嘟囔著:“真打的夠狠的。都是外傷,脖子上有繩子的勒跡。”他立即給大漢做人工呼吸。當大漢有了呼吸以後,他給彪形大漢把頭上、身上的傷口包紮上。
興發和興旺從羅鍋旁邊經過時碰到羅鍋的背部,當羅鍋轉過身時,喬清和發現羅鍋的部位有了變化,羅鍋不在肩膀中間了,而是滑到了腰間。
喬清和突然明白了。原來羅鍋是假的。
喬清和一把將羅鍋腰間的鴕峰抓住用力一扯,襯衣撕裂,一個筲箕樣的竹製品掉了出來。喬清和瞬間右手掏出駁殼槍,槍栓部位在大腿上一橧,子彈上堂,機頭打開,對準假羅鍋。假羅鍋大吃一驚,迅速從腰裏拔出手槍。柴少山眼疾手快,一腳踢飛了假羅鍋的手槍。兩位大漢也在拔出手槍的同時,被擁上來的楊喜等人製服了。
喬清和明白了,這是一家土匪開的黑店,應該徹底搗毀。他大聲命令:“柴少山,奶奶的,給我搜!”
柴少山一揮手,楊喜和四班的人緊跟在後,他們進了後門,見有一個地下室,他們順木梯下到地下室,隻見地上躺著三具chi身裸ti的屍體,兩具男性,一具女牲,年齡都是二十兒歲的青年人。柴少山見一具屍體旁邊有血水,他將屍體翻轉,屍體的兩個屁股蛋被割去了,慘狀令人目不忍睹。他有點疑或,割屁股上的肉幹什麼?
四班的同誌找來幾件衣服蓋在屍體身上,抬上來放到飯館桌子上。
喬清和立即派人到鄉政府報告在這裏發現的情況。鄉政府已空無一人,電話機還在。柴少山到鄉政府要通縣公安局的電話,將風水嶺的情況,馬上報告了縣公安局。縣公安局的同誌說,有三名征糧工作隊員失蹤,立即派人來辨認。
風水嶺的群眾聽說解放軍製服了羅鍋和他的夥計,還找到三具無名屍體,都來看究竟。老鄉們有的說,去年羅鍋來強行“買下”這家飯館,他就用“放火”、“殺人”相威脅,逼迫我們停業。
老鄉們有的說,這是啥子飯館?是一個土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