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參觀過程中,李伊君一直都跟在肖亦軒的後麵。
看到關小雲在肖亦軒和眾同事麵前已經鋒芒初現,她的麵部表情非常複雜,雖然她的臉上一直堆著笑容,但她投向關小雲的目光絕對有著極強的穿透力,好像有無數的芒刺要把關小雲整個的肉身刺紮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關小雲幾次和她目光對視,都發現李伊君微笑著眯起的眼睛裏,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東西,但由於她當時正在全神貫注地沉浸在講解的氛圍當中,並沒有往深處想。
參觀結束後,關小雲和肖亦軒握手道別時,李伊君有些嬌媚地笑著走到肖亦軒的麵前,拿腔撇調地說:“肖市長,小關可是我親自點將招聘來的大才女呦。”
肖亦軒說:“嗯,是個好苗子,你要好好培養啊。”說完又對關小雲笑笑點點頭,上車走了。
李伊君的臉色突然拉得好長,變化之快又讓關小雲心裏“咯噔”一下。
還沒等關小雲說話,李伊君的笑容就又回到了臉上。她拉著關小雲的手像是很關心她的樣子:“小關啊,這裏的工作你已經完成了,下午就回局裏去吧,我會給你安排新的工作。”說完,招呼司機把車子開過來,招呼也不打一個就上車走了。
關小雲心裏有些惴惴起來,她沒有完全明白局長的話外之意,但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她今天的表現似乎有些太“出格”了,她又一次打破了李伊君內心的平衡。她已經嚴重違背了在機關裏“夾著尾巴做人的”潛規則。
“木秀於林風必吹之”,在機關裏工作,你就不能太露鋒芒,特別是你絕對不能讓你的才華和本領高過你的上司。這樣他才能在確保他自己加官晉爵的同時,兼顧你平平穩穩地向上跟進。
以上這些話是表姐辛風薺在關小雲到高新區招商局上班之前就告訴她的,而關小雲卻沒有放在心上。
既然關小雲的“出場”表現嚴重違反了在機關工作的潛性規則,那麼,引起李伊君的警覺和敵意似乎已經是在所難免的了。
下午一上班,關小雲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局裏,辦公大廳裏還是沒有她的位置,她隻好直接來到局長辦公室。
李伊君正在翻閱一堆資料,看到關小雲進來並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隻是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下關小雲,用拿著文件的手指指對麵的椅子示意讓關小雲坐下。
過了好一會,也沒有聽到局長說話。關小雲一邊撥弄著一隻圓珠筆,一邊開始打量起她的這位頂頭女上司。
關小雲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她的局長李伊君。
她發現李伊君其實長得很俊俏,她三十四五歲的樣子,個頭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標準的瓜子臉白白淨淨,眼角眉梢都透出幾分嫵媚之氣。在她不說話的時候,還真給人一種大方賢淑的感覺。
關小雲看著看著,一時間產生了一種感覺,她覺得她和局長之間或許也不像她感覺到的那麼難以溝通。
李伊君還在繼續專心致誌地整理她的資料,似乎忘記了關小雲的存在,看她手邊的茶杯空了,關小雲拿起熱水瓶給她加了一杯開水,輕聲地說:“局長,請喝茶。”
李伊君像是如夢初醒,看了一眼關小雲,笑容馬上在臉上堆起來,速度之快讓關小雲覺得很不自在。
“小關呀,你來得正好,局裏有一項非常重要也非常有意義的任務,我想派你去完成。”李伊君說,笑容又從臉上立即消失了:“市裏和高新區給每個單位都分配了扶貧包幹任務,我們局的扶貧點是三河縣的齊家岒,領導要求局裏每年至少要派一個人在扶貧點待夠兩個月的時間,上半年我們局裏一直很忙,抽不出人手,你現在展覽廳的裝修工作已經完成了,剛好有個空檔,你就去那裏蹲一段時間的點去吧。”
關小雲被搞得暈頭轉向,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發懵了,她好像沒有明白李伊君的意思,局長究竟想讓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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