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教官是個醫生,在訓練場教傷口包紮還有一些簡單的醫術,他們那裏沒有專門的器械。
這小女孩兒前天就發燒了,到現在還沒有降下來,這人畢竟是半個月前二爺親子帶過來的,高燒不退,教官們都怕出了意外。
訓練場比較特殊,全封閉式的,要外出,得請慕容批示。
慕二爺說:“我馬上來。”
掛斷了電話。
林教官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仿佛覺得自己聽錯了。多大的事兒啊,二少竟然要親自過來?
旁邊的許教官見林教官呆愣了,急了就問:“二少說什麼?”
林教官吐了又吐,才從喉嚨裏吐出幾個字:“二少說他馬上就好。”
“啊!”
訓練場建在鷺城郊區地方,是一棟占地極廣的別墅,外層是一圈圍牆,圍牆各個點都裝了監控。
不管你要從哪兒進去,都被被拍到,完善的安保措施。
除了走正門,進不去,出不來。
慕容從慕家到訓練場,花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是晚上近十一點了。
林教官在門口等著,一見慕容從車裏出來,連忙迎了上去:“二少,人在裏麵,您跟我來。”
在前麵帶著路。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裏麵搭配黑色的毛衣,一條西裝褲包裹著他修長筆直的腿,每走一步都是那麼俊逸風骨的模樣。
風衣的領口有微微的褶皺。
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簡直要讓走在前頭的林教官都有些受不住。
要說這些教官請的也都是從線上退下了的雇傭兵,各個也都是從死人堆裏出來的,什麼血腥的事情沒見過。
見到慕家這位還年輕的二少,特別是一雙湛黑的眼睛盯著你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腿軟。
想到這兒,林教官的腿踉蹌了一下,差點摔了,幸好前麵就到了,這一撲直接推開了門,才沒有出糗。
慕容沒有注意林教官,直接邁步就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兒。
那時莫愁燒得非常厲害,兩頰因為高燒發著不正常的酡紅,額上鼻尖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渾身汗濕了,像剛從水裏打撈出來的一般。
呼吸也很急促。
許教官見到莫容,連忙收起聽診器,從床邊站起來,恭恭敬對著慕容敬了個禮:“二少。”
慕容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問:“她怎麼了?”
許教官說:“發燒了,燒了兩天了,應該是之前的傷還沒好,這幾天訓練又猛,受了涼高燒退不下去。”
慕容眯了眸,看著呼吸越發急促的小女孩兒。
這時,莫愁恍恍惚惚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有人叫了二少。
這個稱呼,包括慕容兩個字,短短半個月,在這個小女孩兒的心裏摩挲了無數遍。
她竭力想要抬起眼皮,可是腦袋那麼昏昏沉沉,眼皮耷拉著。
她抬不起來。
她的小手顫顫巍巍的動了動,眼瞼才扯開一條縫,勉強可以看到男人的側臉。
線條冷硬的側臉,那麼英俊,好像她的天神。
慕容皺著眉跟許教官說了幾句什麼,又低斂著眸看莫愁。
這麼小的小女孩,就是發高燒,臉上也沒有露出一點軟弱的樣子,倒是很難得。
“到底是個女孩子家,總是比較嬌貴,一來就讓她跟著訓練,是我考慮不周了。”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
他上前一步,在許教官和林教官的驚詫的目光下,他抱起小女孩兒,往回走:“你們繼續訓練吧。”
許教官和林教官雖然對著二少的行為費解,卻也沒有人敢置喙,恭恭敬敬應了是,把人送到門口。
莫容把小女孩兒帶回來慕宅,叫了慕宅的家庭醫生來,資格很老的醫生來看了看,開了藥,打了吊瓶。
慕容就在旁邊,看著,沒有去休息。
老醫生見著就說:“二少,您去休息吧,這裏有人守著就行。”
慕容從褲兜裏摸出一包煙,要點燃了抽,想著有小孩子在不好,把沒點的咬在嘴裏,哈含糊道:“沒事,你看,我就呆在這裏。”
老醫生也就不說什麼,這位二少從小心思太過深沉,沒人看得懂,甚至比大少還難懂。
以前大小姐還在的時候,大小姐還能和他關係很好的說著話兒。
可現在這大小姐人都去了,二少他……
老醫生歎了口氣,動作熟練的掛上吊瓶。
在吊瓶的最後一滴液體輸入小女孩的身體裏,慕容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他的身材高大,兩條長腿交疊著,咬著煙,這樣坐了一個晚上。
快到一瓶吊瓶打完的時候,小女孩的燒也退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