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完便走，毫不顧忌念陽雪的不悅。
念陽雪心裏雖有不悅，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但凡修界中人，對“武癡”總會抱有一種敬佩。
老者無疑就是一個武癡，老者用刀，所以不問世事潛心練刀。
他現在是休老板手裏的一把刀，將來有可能是二公子手裏的一把刀，也是念陽雪手中的一把利刀。
念陽雪犯不著跟“一把刀”過不去。
不過念陽雪不喜歡別人拒絕他，說道：“他的劍很快。”
聞言，老者忽然止步，背對著念陽雪問道：“多快。”
念陽雪笑道：“快如閃電，三十米外一劍斬殺四名凝元八重境。”
老者道：“哪裏的凝元境。”
念陽雪道：“黃沙鎮，休老板手底下的凝元境。”
黃沙鎮上無好人，亡命天涯的人多少會點特殊本事，能被休老板看中的人，更是悍匪中的精銳。
老者已慢慢轉過身，無神的雙目燃燒熾熱的火焰，仿佛能將雪原融化的火焰。
老者凝視著念陽雪，說道：“你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念陽雪道：“活的。”
老者道：“何時要？”
念陽雪道：“現在。”
老者道：“這單買賣給多少錢。”
念陽雪道：“休老板給你多少，二公子給你雙倍。”
“好！”老者緩緩走下哨樓。
念陽雪毫不介意在人前表露出野心，甚至替二公子表達野心。
休老板曾有過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私生子無數。
現在隻有大公子和二公子還活著，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殘酷無情的事情。
但休老板從來都不管兒女間的“私事”，他的眼界也從未止步於黃沙鎮，等他離開黃沙鎮，鎮上總得留一個管事的。
所以像休老板這樣的人，一生到頭隻會有一個後代，最狠的後代。
在休老板看來，人不狠難以站穩，何況是在黃沙鎮的頂端站穩。
死在兄弟姐妹的手中，總比被黃沙鎮的亡命之徒以最殘酷的方式折磨致死要強很多。
是的，這裏是黃沙鎮，隨處可聽到謾罵休老板聲音的黃沙鎮。
休老板此次離開會有一段時間，等於默許兩個兒子爭權奪勢。
等他歸來時，誰還活著，誰必將是黃沙鎮的未來管事人。
……
……
陽光溫暖著大地，卻融不化三尺的積雪。
昨夜一戰，雪地裏隻剩下幾灘黃沙，那是黃蠍子吃飽後的排泄物。
黃沙鎮的所有黃沙丘壑，豈非都是通過這樣而來？
小紅還在沉睡，昨夜她很晚才睡著，才剛進入夢鄉不久。
阿宇早早醒來，推門迎接新的一天。
門外早有來客，正是那名老者。
老者雙目無神，眉毛拉聳，肩膀坍塌，雙手垂得很低，手裏緊握著一柄漆黑的刀，刀已出鞘。
老者望著阿宇，阿宇望著老者。
兩人互相審視了會兒，老者忽問：“淩晨你就是站在那裏出的劍？”
阿宇道：“是的。”
老者道：“能否讓我看看你的劍？”
阿宇道：“在屋裏。”
老者道：“你去拿。”
阿宇緩緩搖頭，說道：“你出刀就能看見。”頓了頓，“我會讓你看見。”
老者臉色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