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們現在非但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更擔心阿宇。
連剛才隨便分出來的四個人都是化羽境，可見專程對付阿宇的勢力有多麼恐怖了。
“你們想帶我們回衙堂？”柳辭問。
“是的。”鐵麵道。
“我們犯了什麼國律？”柳辭又問。
“很多。”鐵麵道。
“可是鐵麵神捕應該知道，你們隻不過是被利用罷了。”柳辭道。
鐵麵沉默。
“據我所知，這並不符合衙堂的辦事風格吧？”柳辭道。
鐵麵依舊沉默。
“其實鐵麵神捕也不想為難我們，不是麼？”柳辭道。
鐵麵無法接話。
“我乃天劍山叛徒，朝堂就算給我定了死罪，也必須交由天劍山處置，而想必鐵麵神捕也知道禮劍淩師叔在天劍山的份量，他必會將我救下，到頭來，你們等於白忙活一場，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柳辭道。
鐵麵當然知道柳辭所言非虛。
“諸葛勝也是諸葛家的人，別說衙堂，連牧王都不得不掂量諸葛家的份量，我想正值亂世，牧王不會逼得諸葛家叛國吧？所以他比我更加安全，甚至有可能還沒到牧王城，就被諸葛家的人接回去，你們依然是白忙活。”柳辭道。
鐵麵的臉色已徹底變成了鐵。
柳辭句句屬實，分析的一字不差，鐵麵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大司寇史公明安排的任務，就是逮捕他們兩個人，無論如何，都要抓捕歸案，在此任務期間，其他事情一概不理，隻專心做好這件事情。
鐵麵沒有問為什麼，哪怕再不合理的任務，他都不會問，他隻需要知道柳辭和諸葛勝確實違反了國律就夠了。
“你跟他們廢話什麼？”諸葛勝不解道。
“因為別的人我信不過，但是六神捕的為人，我卻是信得過的。”柳辭說的是六神捕，自然不包括除惡。
聽到這句話，六神捕忍不住看了眼除惡，除惡依舊在笑，連黑熊都無法看透他淡然的笑意究竟代表著什麼。
“這次計劃，別人都有可能是真正參與其中，但我相信，六位神捕絕對是被朝堂利用的。”柳辭堅信道。
五個人的臉色已有些不自然。
誰都不想被利用。
無人能夠利用衙堂，哪怕牧王也不行，因為有史公明在，誰都無法向衙堂施壓。
衙堂就是衙堂，最為公正的地方，他們不參與政事，不講人情世故，不講道理，隻看真相，隻尊重國律，就算是牧王想逼他們做與國律無關的事情，也得先改改國律再說。
當然，他們不參與國律的篡改，隻執行！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哪天國律上增添一條生孩子要是犯罪的，他們都會把全城的孕婦抓捕起來，絕不姑息。
但是，他們真正不爽的原因是，國律還沒修改，他們就已被牧王利用了，他們可以抓捕柳辭和諸葛勝，可史公明明知這毫無意義，卻還是讓他們來辦這件事情，說明史公明也不再是以前的大司寇了。
他們被利用了！
這一點，他們無比清楚。
他們能夠說服自己執行，卻無法自圓其說是在單純的執行公務。
史公明是如何開始改變的呢？
似乎……正是三年前吧。
三年前，除惡離開的時候，正是史公明變了的時候。
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得而知。
從那以後，也再無除惡的消息，他們連問的機會都沒有。
或許，除惡知道的那件秘密，一定是了不得的秘密，所以除惡避免和他們相見，是在變相的保護他們。
因為他們彼此默契無間，又擅長察言觀色，隻需見麵，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了。
當然，柳辭說這麼多，自然是有意義的。
他前麵所說的話，隻因最後這句話而鋪墊。
柳辭長歎口氣，慢慢說道：“各位神將，難道你們就真的不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六神捕紛紛動容。
正義也全都側目望著柳辭。
他們都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們，知道以後，一定會放了柳辭和諸葛勝，所以他們不會問。
他們不問，柳辭也一定要說。
阿宇危在旦夕，他們不能隨七神捕離開。
柳辭張了張嘴，正打算說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一旦說出來，七神捕就不得不放他們離開了。
但就在他剛準備說出來的時候，除惡陡然抽出黑尺，啪的一聲打向柳辭。
他們兩人就在除惡所坐的黑熊上麵。
除惡離他們最近。
除惡突然發難，誰都無法阻止。
他們與除惡並沒有達到心意相通的地步，就連黑熊都沒有，所以根本不知道除惡會突然來這麼一手。
啪的一聲，打向柳辭。
聲音清脆的發出來了，卻沒有打到柳辭身上，而是抽到了諸葛勝的背部。
諸葛勝似乎預料到除惡不允許柳辭繼續說話，所以他早就準備替柳辭抗下這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