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雅瞟了一下眼前的男子,他究竟想幹什麼,一直瞧她不爽的向來都是這個人。既然這樣她如此回避有什麼錯?俗話說:寡言低誤,不言無誤。她才沒多大的膽量去招惹羅刹暗部裏最不能小看的禿鷲!
“放手!”她的口氣中顯然帶著厭惡的語調。說完掙紮著一下子把他掀開,扭頭就想逃走。哪知還沒挪步,就被他再次攔住,牢牢地控製在胸膛裏。
接著,他低下頭來,蠻力地一下子堵上她的朱唇,狠狠地來回撕啃著。她努力地抵抗著他粗魯的吻,可是,她那無力的反抗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誘惑,愈發刺激著他狂野地親吻。他一下子按住她搖擺的頭,就像發瘋的野獸,完全不理會她的抵抗,饑渴地吮著她的芬芳。
喔!一聲沉悶的嘶吼。接著,一陣股疼痛攀上腦髓,令他逐漸回複冷靜。他曲起手指在自己薄薄的嘴唇上輕微一擦,頓時吐了一口還餘留在唇上的深紅血跡。
他邪惡地淺笑,“僅僅是一次親吻,你害怕什麼啊?我現在倒是很奇怪,你在對著汪興南的那一刻,會是怎樣的狀態?依然一隻馴服的小貓,又或是一頭專會撕咬的獵豹?”口吻中夾帶尖酸的譏嘲。
“你想幹什麼?”張銘雅的麵頰冰凍著一層冷冷的煞白。
“幹什麼?”他抬手一下子扯低她的領口,玉頸上馬上顯現一大片奪目的吻痕,所有都是汪興南幹的。“你認為我說是有錯嗎?”
旋即,一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麵上惹起一片火燒般的灼熱。隻見張銘雅瞪圓了美眸羞惱地道:“不管我幹什麼都不關你什麼事!”轉身走開,剛走幾步又停下,稍稍側臉說,“另外有個事希望你記好,要是下次你還如此對我,那就不要怪我沒有念及相識多年的情分,翻麵不認人!”
濕潤的液流被她努力地想要控製在雙目中,然而就在她折身離去的那一刹那,淚水還是控製不住滑落出來,她落淚了,因為她最不容被人欺辱的僅有的一點點自尊,同時也因為她將要麵對的最終一次噩夢吧。
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禿鷲一拳使勁揮向石牆。腥紅、粘稠地血液慢慢自牆上傾瀉下來。他的目光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她遠去的地方,痛楚盤旋在他藏匿的最隱秘的內心,那裏唯有一人可以住在裏麵,並且那人很湊巧也喚作——冰狐!
然而,他卻毫無任何力量改變什麼。他想守護她,又逃不不出枼的掌控,她終究隻可以躺在其他男子的胸膛。隻是那個男子不是他。
禿鷲頹然地緩緩折身,正要離去時,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眸子。他無奈地擠出一絲笑容,腳步有點晃蕩不定地頓了一頓,認清是誰後,接著往前,左肩和她輕輕地接觸順帶身子也輕輕一抖。
“她就那麼好麼?”夜鶯折身望著他,看他不說話,“為何你偏偏忘不了她?你不要忘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屬於你,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就將歸屬另外一個人,那個叫汪興南的男子。禿鷲,你放手吧!”
聞言,他停了一下,接著往前走,完全不理夜鶯的勸誡。片刻過後,深邃的走廊中就剩下她自己,緊握的拳頭不停地輕輕顫抖著。她應該埋怨麼?是怨她不應自掘墳墓,喜歡上一個完全就不會喜歡上自己的人。還是該怨恨造化弄人,令禿鷲先喜歡上了冰狐……
在不遠的地方,一灣碧水在輕風的撩撥下蕩漾出疊疊的鱗光,碧綠的楊柳枝條垂落在湖麵,徑自悠然地打著圓圈,宛如一個亭亭玉立的俏皮少女正在水岸邊垂身梳頭。遠遠望去,遠山近巒團團地圍護著這個人工大湖。
一些學生正零零散散地坐在碧草間,一手托著他們的調色盤子,一手拿著畫筆,全神貫注地注視麵前的美麗風光。急切地想把它們盡數放進身前平展的手繪紙上。
“嗨,銘雅!你瞧瞧我畫的如何?”坐在張銘雅身旁的女孩,激動地拿著自己的作品放到她的跟前,雙眼裏閃爍著奇異的光彩,迫切地等著銘雅的答案。
聞言,她煞有介事地瞄了沈晴一眼,“唔,不行,不行。”
聽她如此一說,沈晴臉色漸漸灰暗下去,沮喪地緩緩低下頭來,“就是你都這樣說。看樣子我距離我的藝術目標是愈加遙遠了。”
張銘雅望著她可笑又稍顯僵硬的表情,俏皮地說道:“怎麼,我話都沒說完啊?犯得著你受如此大的刺激麼?”看沈晴正狐疑地斜瞟著自己,“我是要說,不行,不行沒你不行啦!老實說你畫地非常棒!”
“當真?”沈晴有點半信半疑。
“當真,比黃金更真!”張銘雅強忍著沒笑出聲音,臉上還表現出一個認真的神情。
沈晴一把自她手裏奪過畫,“好啊,張銘雅你如今連我都敢耍了,我如果不賞你些好處,你都不清楚我的本事了。”邊說邊站起來低頭看著張銘雅,出手就要來抓她。
“不要,我的姑奶奶,你了解我最受不了別人抓我撓癢了。我知錯,下次再不犯了。好姑娘,你就放過我一次啊。”她掙紮著告饒道。
“但是現在說這話已經遲了,小娘子你就從了吧。”沈晴笑著持續開展她的火力攻勢,張銘雅早就朝天躺倒在碧草上,兩手不住地護在腰間。
此刻,一線陽光俏皮地映在她地頭上,燦爛可人的笑靨是如此純真爛漫。明目中閃爍著最單純的色彩。和著糾纏嬉戲時發出的片片嬌聲笑語,實在惹人注目。
“汪總,這次實在是非常感謝您為敝校免費捐建人文教學樓,從根本上解決了我們教學用地緊缺的問題。”H大的王主任在多人的尾隨下陪伴在汪興南的身旁,向新築教學樓的開工地點走去,因為這次他們專門請到了汪式公司的頭號執行老總給教學樓執行破土開工典禮。
見汪興南久久無言,僅僅出神地望向不遠地,沿著他淩厲目光久久定格的方向看去,隻看到一些藝術學院的大四女生正在湖邊寫生,當中還有兩個女孩嬉鬧成一片。
“主任。”中間的一個學生看校長往他們望來,就尊敬地打了個招呼。王主任才滿意地朝她頷了頷首。
這下,附近的學生也察覺過來齊齊地望了過來。下一刻,沈晴馬上止住了手中的,眼睛悄悄地睨了張銘雅一眼,明白後她才忽地抬頭望了過來。不期然地就迎上了一對銳利深邃的眼睛,像咄咄逼人的狼眼一般要看透她的一切想法。愣了幾秒後,才朝著汪興南擠出一道窘迫的笑臉。隻見汪興南像紳士一樣禮貌地向她頷首後,才折身接著前進。
而她就隻是呆呆地僵硬佇在草地裏,看著他筆直、健朗的背影,一直到背影一點點地變為一個黑點最後失去蹤跡。這種令讓她無法理解的未知笑意使她有點不安,隻因十多年來向來都不存在她無法看透的人,不存在她看不透的想法。而她讀心的長處似乎也唯獨在麵對此人時才會變得那麼沒意義,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汪興南在她跟前幾乎就像無法預知的一個迷團,不能看清摸透,是那麼的深不可測。這令她覺得她的希望一下子變得無法預期起來。
“張銘雅,你趕緊老實交代,你認識剛剛那個絕世帥哥對吧?”沈晴握著畫筆對著她道。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這你從哪聽說的啊?”
“這樣的事還用誰說,瞧你那樣著迷的目光就明白了唄,你是有啥事就寫到臉上的,半點訛人的資質也沒有。”沈晴不屑地說。
“有嗎?”望著沈晴一臉天真的模樣,萬一被她發現自己的原本麵目後,肯定就不再如此認為了吧。張銘雅輕描淡寫地回話:“這人是我夜間兼職那家酒店的老總。”
“是嗎?居然這麼湊巧。如果可以真想結識他!”
“不準你靠近他!”
張銘雅忽然出聲嚴厲地喝斥,聽著更如同是一個告誡。緊張的神態讓沈晴覺得跟前的她是這麼地生疏,她所熟悉的張銘雅向來就僅是一位柔弱,安靜的女孩,從來都不會存在發飆的情況。
“銘雅,你沒事吧。”沈晴明顯是讓她偏激的表現驚得有點無語。
“抱歉,我有點不適先回去了。”說完張銘雅就彎腰整理自己的寫生材料,不再多看沈眉一眼,垂下的黑發在背後劃過一道溫柔的美麗曲線後,麵若冰霜地提著畫架就走了。
對沈晴她是心懷歉疚的,沈晴是她上大學幾年來為數不多的密友。她自幼在暗部的嚴格監視下成長,幾乎形成了她孤立,清高的性格,唯有沈晴肯和她交好。這才使她慢慢體會到一點平凡女孩的爛漫天真。有幾次,她甚至是欣羨沈晴的,至少不需要像她這樣活在痛苦的暗部裏,看透世人貪婪而絕情的惡心姿態。
因此,她忍不住想去守護這位僅有的好友,汪興南是個多麼強大的人物,就連自己都毫無自信可以掌控,接近那樣的男人一不留神就會骨碎身裂。
不過,她並沒怨沈晴。她又如何可能想到那個看似單純到如一頁白紙的麵具後暗含著一個多麼擅長讀心術的內心,而這全部都是羅刹暗夜羅刹賜予她的禮品。在組織的控製下,她明裏過著跟普通人家裏孩子相同的日子,她每日一樣地上課,一樣地享用著每日的陽光。但是所有都被暗部背後控製著,除此之外,每到學期結束時,她就會被幾個陌生的打手帶去荒島上實行殘酷的鍛煉。那就是多年來的成長曆程,是銘雅最無法容忍卻又必須容忍的殘酷人生。生活就在明暗中間重複翻轉運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