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溫婉的嗓音在包房內高聲回蕩著,張銘雅收了全部心思,認真地聆聽向那位叫蘇珊的女子那特別動聽的清脆歌喉。
柔嫩雪白的指尖,不易察覺地垂放到皮製的深色座椅邊,隨著曲子的節拍,手指輕輕地含帶規律地於她身旁擊敲。
一首唱完,張銘雅的心倏地一驚。這是敲擊暗號!
依據那唱歌的人曲調的緩急,她精準地解讀到了訊息。
就是:三天後,動手!
張銘雅停了停,抬眼對上高歌地女子。目光於眉眼間交替,含義似是在講:夜鶯,冰狐已順利接收到安排!
夜鶯滿意地在嘴邊兀自淺莞,拉回眼神,接著扮演她今晚所飾的舞女蘇珊這個人物。
如同一隻乖張的寵物,癱在汪興南的懷中,要他給予自己獎賞似的,“汪總,蘇珊唱歌好不好聽啊?”嗓聲有些嗲意。
汪興南笑了,指尖撫過她漂亮的臉蛋,描畫出完美的線條。淡淡地吹氣出聲,魅惑地道:“婉轉如鶯。”
張銘雅瞧著如此曖昧纏綿的場景,頓時覺得想吐。環視周圍,霓虹曖昧,活色生香,瞬間令她產生幾乎要透不過氣的悶慌。
汪興南瞟了一下她,便看到她的麵色窘迫至了極點。陰惻惻的笑容微微呈現,然後一下從夜鶯的手裏拿過話筒,遞到她的手邊,“你去唱歌。”
說著扭邊頭朝著懷中的佳麗夜鶯說:“你來點歌吧,我想聽她唱home!”
聽他如是說,張銘雅的臉色稍稍一愣,艱澀地回絕說:“我……,抱歉我不會唱這歌。”
他倏地扣住她微微顫抖地肩膀,“你不會麼?”冷笑道,“那你就隨著曲子哼吧。”
他惡毒地盯著張銘雅,瞬間她的眸子似有情意在湧動,這是眼淚,這是這個女人為別的男人而流的眼淚麼?自己在為何惱怒,又在為何嫉恨,然而他此刻當真連砍人的火氣都存在。
她怎麼能讓自己一回又一回因她走火?
“要是我非要你去唱咧?”他冰冷到能夠結出寒霜的嗓音兀自在耳邊傳來。
張銘雅咬緊著嘴巴,幾乎要滲破血來。
汪興南,你怎麼可以這麼絕,為何要強迫她呢。他莫非一定要看見她難以自持的模樣,那才會開心一點地放過自己麼?他分明一切都清楚,竟還非在她跟前不斷地提到那個剛剛才讓她狠心拒絕了的男子。
那一刻,她僅感到羞憤不已。包房內的空氣在瞬間便降到極致。張銘雅一下支起身體,折身就欲奪門逃走。
“張銘雅,你跑的試試!”冷冽的嗬聲在包放裏聽著有點嚇人。
聽到這句話,張銘雅隻得裏在包房的門沿邊。呆呆的站在那,淚水此刻早就化成點點地星子,模糊了她一切的景致。
汪興南立起身自,屈身再次拿起桌麵的話筒。來到她跟前,“把它給唱到結束!”
那語氣中帶著惡魔的引誘,同強製的氣場,絲毫不允許她推脫。
張銘雅嘶啞著嗓子,唱出含糊的歌聲,難以辨別,僅感到似是低啞的哀哭聲合著歌曲混雜到一塊兒。
年輪似乎已轉過了幾個世紀的漫長日子,兩人在夜不歸宿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如電影似的在腦海清晰地放映。
兩人一塊兒立於街邊如傻瓜一般,安靜地聆聽了這首叫home的歌
兩人一同描繪著對於家庭最美好的構思。
兩人一同在電話裏說著超無聊的話題……
澀澀的潮濕液流,淌到嘴邊,她實在無法承載任何過去了。曲子漸漸地終了,她扔掉手中的話筒,折身跑出了混亂的包房。
張銘雅一路狂奔,淚水愈發毫無顧忌地奪眶而出,支離破碎的心痛到無以複加……
汪興南怒極卻笑地立於包廂內,眸子裏射出恐怖的光采,“都給我滾出去,”全部的人好像還未回望,他突然一腳踢在了跟前堆滿杯瓶的台案上,咆哮道:“所有人都滾啊!”
全部的人讓這隻發狂的野獸給驚嚇到了,頓了一下,原先坐於那兒的其他幾個男子,突然拍了拍在身旁女子的大腿小聲道,“聽話,你們先去外邊。等一下,咱們再去找你們。”
接著,那群女人急忙跑出了包間,生怕落後了會成為汪興南的出氣筒。
夜鶯走在末尾,雙眸久久地凝視著汪興南。唇角微微一撇後,折身離開包間……
一道摔門聲驀地在耳邊傳來,嘈雜的包間瞬間變得極其沉寂。坐在另一邊的兩位壯年男子,見汪興南真發飆了。幾乎呼吸都怕粗重一下。生怕惹惱了這頭暴跳如雷日的雄獅。
二人麵麵相覷。如此下去不得了,他們必須趕緊緩解一下這凝滯的氛圍。
其間一個男子開口了,滿臉極其討好的諂笑,一臉的肥肉看著讓人感覺很不順眼。
“汪總,別發火。僅僅是個玩偶嘛。”他瞟了一下相對而坐的男子,道,“沒意思就甩掉,犯不著跟她動氣。”
汪興南側臉望向他。正準備點一根雪茄,抬眼見身旁的人早已為他按著了打火器,討好地湊到他跟前。
努力地吸氣平息後,表情慢慢地舒展恢複。接著,他彈了一下手中的灰塵,問道:“什麼事?”
聽此,男子笑眯眯地開口,“斷貨了,汪總,您瞧著哪個時間合適,再給咱兄弟弄一些?”
汪興南眼中帶著笑,認真地端詳著手中燃盡大半截的煙頭,他看得非常仔細,似是在認真研究揣度著什麼一般。展現出滿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男子看汪興南遲遲沒有開口,有點急了剛要說話,就看到他突然俯首淺笑起來。
汪興南接著站直身子,一下掐滅掉手裏的煙蒂。徑直便向門口走。
“汪總!”看他準備離開,另外的男子連忙叫住王新,希望得到確切的答複。
便聽汪興南淡淡地道:“這麼著急幹嘛?三日後,便會派人通知二位的。”話語間一下扯開房門,走出了包廂。
外邊的風依然是如此怡人,整個都會早就陷進到暗業的嘈雜。炫彩的路燈如同一位位盡職的衛兵徑直端正地站成一列,守衛著這熱鬧的世界大都會。
輕微的夏風吹過張銘雅的臉,帶起發絲飛舞。她獨自一人行走於天橋間,頭中一片混亂不堪。這一天遭遇了頻繁的事情,令她有些目不暇接,幾乎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不管是餐廳中的事,又或是剛剛上演的窘迫事件,都令她難受萬分。
刹那間,身上傳過一道強烈的傷痛。張銘雅倏地抽回所想,就發線她生生地跟一個麵色匆忙的男子狠狠撞了一下。
“抱歉,姑娘。”沉穩的嗓音連忙道歉。
聽著,張銘雅一下子抬頭,就跟那位“不小心的路人”目光交錯。
緊接著,這個莽撞的男子已經迅速地消失於天橋另一邊的出口。她緩緩地攤開手上的小字條兒。並且這張字條兒,就是之前那男子塞到她手中的。
裏麵寫道:元相,雄幫。
她暗暗揉碎手裏的字條。就是那回送出消息時,而留給她的答案。看來這個元相應該和頭等黑道——雄幫的首領相關聯。
然而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自詡為“元相”的隱秘,居然隱匿得如此好,連羅刹這種擁有近乎完美的偵破線人都不能查明他的原本麵目。看來要找到此人,必須從汪興南身邊入手!
片刻後,電話響起來。張銘雅瞟了一下屏幕的電話顯示。
“說吧,”怏怏地低低說了一句。
禿鷲笑著道,“字條兒收到沒。”
“是的,已收到手中。”她折身倚到天橋上粉刷過的柵杆邊,空洞地盯著下麵往來穿梭的車子。
“依據截取的消息,組織查到汪興南近期將有批粉過來。定在三日後的夜間。位置是西邊海港。可能屆時汪興南會和那位叫元相的人物碰頭,你就想辦法查到元相的真實身份吧。”手機的那一邊傳出他愈發嚴峻的語氣。
“枼,要黑吃黑麼?”張銘雅猶豫地說道,不然他又如何會想方設法地要她留在汪興南的身旁,竊取訊息啊?
“禿鷲,”她忽然停了一下“枼說過一旦我完成命令,收集到汪興南走私賣毒的檔案和文件。就會放我走,你有沒有忘?但是枼現在怎麼還叫我接著查元相的背景啊?你覺得他有沒可能……”
“冰狐!”禿鷲一下中斷了張銘雅的語音,“別擔心,到時候咱們的部下成功截獲汪興南在西港的東西,枼會讓你離開的。”禿鷲的聲線飽含著無法言語的淒楚而又夾帶著一絲慰藉。
“好,我清楚該如何做了你放心吧。”
收了線,她折身背倚在橫欄邊,兩個胳膊搭在橫欄上邊。但願全部都可以在那時候徹底完結。也就幾天而已,十幾年也挺了下來,幾天也不算多長。她不自覺稍帶譏嘲地笑了一下。
望了一下手表,現在不早了,自己該回汪宅了。
之前在那會所的包房,她差不多完全惹火了那頭惡魔,隻有幾日了,她絕對不可以再如此了,不可以因為他就輕易地帶動自己心中最深刻的情愫,不然還沒堅持到最後她便會沒命。
悄悄打開臥房的那扇門,屋內黑漆漆地。空洞的視野中卻依然閃著一絲紅光,太遠了她無法看清楚。剛要打開夜燈的按鈕時,一道使人發寒的邪惡嗓音突然傳出。
“怎麼你還找得到回來的路啊?”嚴酷的聲音中飽含著噬骨的冷嘲。
張銘雅被陡然一嚇,還未反應到。便已讓人上前來抓著使勁地砸到了床中。張銘雅一個側身慌忙地欲逃脫險惡的禁地。
才支起身子,兩手就讓一道蠻力強硬地鉗製到他的手掌中,蠻橫地固定到她亂擺的腦袋兩邊。親吻迎麵砸了下去,完全沒有絲毫的柔情,隻有霸道地占有與被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