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誘騙(1 / 3)

“呸,大不了就是沒命,這麼多廢話幹嘛?我早就覺得活得沒意思了。”禿鷲怒氣騰騰地憤然辱罵。

“哦?”汪興南粹然猛地踹向他的胸口。使勁地把禿鷲踩到他腳下,眸子透射出冷酷殘忍的陰森光芒,側臉看著淚水橫流的張銘雅,“那麼你會不會說呢?”

他不自覺地頷首,“行、行、行,不錯啊,”暗自呢喃著,“統統給我押回去審問!”

“遵命!”

眾多人群黑壓壓地帶著捕獲的敵人,慢慢地消失於幽黑的天際中,唯留那震撼的烈焰仍然在怒放……在嘶嚎……

伴著爆破的聲音,其中似還帶夾著哭喊、嚎叫、掙紮的聲音。可是,哪怕那一刹那的哀號都僅是一閃而過,慢慢睇也恢複了安寧……

雄幫,大牢裏。

嘩!冰寒的鹹水唰唰無情地澆向了讓鐵索纏滿身子的禿鷲,他全身早已讓皮鞭抽破的創傷,在鹹水的啃噬中頓時發出紮肉刺骨的痛苦。

“唔!”口中發出淒厲的疼痛叫喊。

在角落裏,張銘雅雙手抱膝地蜷縮於黑暗中。那身子在微微不斷地顫抖。禿鷲的哀號讓她心驚到背部冰冷。她倔強地閉緊雙眸,竭力地把頭埋進雙腿前。兩手竭力地捂住雙耳,自己不要聽到、她不忍聽到他慘烈的哀號。甚至不敢去瞧,她也怕看那血肉不堪的傷口。

此時,大鐵門忽然開啟。實施嚴刑的男子,看到汪興南進來,尊敬地叫了一下,“元相。”

“如何?”汪興南的聲音極極低。

“這家夥嘴嚴,到此刻仍是不願老實說出來。”男子有點諾諾地道。

汪興南冷冷地哼了下,接著向牢房的一處行近。他才要抬手,才觸摸到她瘦弱的身體,便感到她全身都一陣冰冷,肩膀也在不停地顫動。她清楚她是在驚懼。

“你怎麼就如此不聽話啊?”汪興南的話中充斥著寵溺的意思,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乞求期待這個人的寬容。

“本來我都不想出此下策?”他寬慰的嗓音於她上方傳來,“我明白把你放在這兒盯著自己的同伴受盡欺淩,你肯定很痛苦。不過,親愛的這全都是沒辦法你自己要惹我的。”那雙眸子劃過一絲心疼的溫情。

聽罷,張銘雅緩緩地抬起臉,望向他,那雙眼睛裏表現出難言的情愫。她打定全身的毅力,略略地瞥了一眼仍被捆到木架那傷痕累累的禿鷲。

她才想說話,忽然聽到禿鷲道“汪興南,哪怕我真的送命,也有人要活到老,那些人會幫我殺了你。因此你休想拿我去要挾冰狐。”

他吐了一灘血水到外麵。

張銘雅的心猛然又如同恢複一些脈動似的,看來夜鶯和黑鷹都成功地逃脫了!

看二人都不願交代,汪興南朝著立於門邊的幾個年少女子道:“把她帶到房間去!”

眾人剛要折身離開,“另外,本人不想看到她身體出現絲毫的傷口。不然,痛苦的人就是你們了。”

“遵命,元相。”話才說完幾個女子就半抬半攙地把她送到了雄幫的一處房間。

一道生硬的闔門聲回蕩在耳邊,瞬間整個屋子突然沉浸在一片靜寂中。看來汪興南是決定要將她困在這兒一生麼?

她直起身子,目光略略地打量過屋子的布局。她兀自冷笑出聲,便見裏邊完全不見什麼利器,能用來殺死自己。

一道黃昏的餘光幽幽地穿過窗子灑進了房間。她好似尋找到重生的光芒般的緩緩地走到窗前。窗子是懸撐樣式的,欲想通過窗戶逃走絕對沒希望。那窗戶下邊便是草地。一株入天的餘錢樹,時至初夏了,因此已經掛滿了悠悠嫩葉。

“冰狐,你覺得我處的位置高還是夜鶯和黑鷹的高些啊?”她抬頭看著站於大樹叉上的禿鷲,聽見他問著。

身旁還立著夜鶯和黑鷹。

她剛要開口,就聽到夜鶯破涕地一下,哭出聲。淚珠子嘩啦啦地奪眶而出,啊啊啊……“太高了!我好怕啊!”

“不要怕,夜鶯。沿著我們先前爬到這裏的位置,重新爬下去便行啦。”黑鷹安慰般的說。

“我才不要呢……太高了,絕對,絕對要摔死掉。”啊啊啊……

禿鷲瞟了一下嬌巧的夜鶯,“嗨,小笨蛋。有什麼好怕的,哪怕要死,都是我會先死的。你們都會活很多年的啊!”說著禿鷲一下縱身躍起,平平穩穩地落地。“你瞧,我沒事啊。趕緊跳啊。等下讓人看到,咱們又得挨皮鞭的。”

張銘雅的唇邊微微地勾起一絲純淨的笑容,她陡然抽回全部的記憶,方發現因為先前在大牢禿鷲的那句言語,讓她不自覺地聯想起了幼時的情景。

張銘雅的心倏地似是獲得了慰藉,這至少使她清楚了起碼夜鶯和黑鷹此時仍是沒有危險的。行動挫敗,又不清楚枼那邊有何動靜,她要想方法先與夜鶯見上一麵才好。僅憑她自身的能力想救出禿鷲,估計是難於登天。她此時隻希望禿鷲能撐過去,多給她點時間去想法子。

後來的二日中,隻有每日定時為她送來食物的幾個女子。張銘雅隻感到她完全就是讓汪興南徹頭徹尾地軟禁在這裏。可能因為他也不想再和她一塊演戲吧,他就再未出現於她的麵前。

她清楚自己落到他手裏,即便是他厭惡了,都不會放她離開。原因在於他完全就是要折磨她而已。而張銘雅也並沒奢求,他將對自己做出何種寬恕的事兒了。

昏暗的屋子內,忽然亮起一道灼目的燈光,閃得她幾乎張不開雙眸。隨即走入一個身材修長,全黑小西服打扮的少女。同時手中還托著香噴噴的食物。她便是汪興南找來看著她的部下。

“姑娘,快吃飯吧。”邊說女子把手中的飯菜擺到了檀木支撐的圓桌麵。折身再次關上房門出去。

張銘雅慢慢地到桌子跟前入座,挑了一點燉得濃濃的雪魚湯,調羹無意中碰到瓷碗的盤沿上,響出一道錚錚的回聲。

張銘雅的眸子久久看著跟前的東西,唇邊突然淡淡地朝上勾起。

砰!地一陣打破餐具的聲響,突然驚動了始終盡職立於她屋外的部下。旋即,幾個女人便已似閃電快速地衝到了房間裏。

“不要碰了!姑娘。”聲音還沒結束,便聽到仍蹲在下麵的張銘雅口中溢出一絲痛苦的呻吟。

房間內忽然變得格外沉寂,指針似是被鎖定到在這瞬間。唯有劃開腕間那一個深深的裂口,仍在迅速地淌出妖豔的鮮血來。血液沿著她手掌的脈絡,於指尖擰成一條直線來,血便一滴接連一滴地濺落到白色的殘破碗片裏。

愣了愣,“趕緊去叫大夫,”話語間其中的一個保鏢,連忙一腳踹飛了地麵被摔破的餐具。精心細致地從地麵扶起張銘雅。尋來了繃帶簡單地在張銘雅的手腕繞了幾層。

分明流著血,傷痛的是張銘雅自個。然而不知為何,她竟能夠感受到這位替她包紮止血的女子的手居然在不斷地瑟瑟顫動。似是在害怕擔心著什麼一般。

未過多長時間,便看到兩位帶著藥品的人步入房間。

張銘雅抬眼目光穿過醫師的肩頭,駐留到他背後立著的助手身前。

真的是夜鶯!

夜鶯走到她身邊,拿起隨身提來的急救箱,認真地給她清理著手臂。因為消毒藥的刺激強烈,她略略地往後攥了攥手。強忍鑽心的疼,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護士。

“美女,下回可要當心啦。”

張銘雅沒出聲,唯獨默默地頷了一下首。

看到她仍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張銘雅的心中萬分地感激上蒼。要是他們都死掉。自己真不知改怎麼做才會原諒了自己的。

咚咚咚!

誰輕輕地敲了敲門麵,其中地一個女子道:“林醫師,元相請您現在去接下電話。”

被稱作林醫師的人是汪興南的僅屬私家醫師,聽那女子一講,囑咐了夜鶯,“你先給張小姐上一點活血鎮痛的藥劑,我一會兒就回來的。”

“明白了,林醫師。”夜鶯恭敬地回答說。

伴著一聲關門的聲音傳來,驀地,這個屋子便隻剩了她們倆。

“這回我們瞬間死掉好多成員,”夜鶯專心地擺弄著手中的藥物,“枼非常地惱火。並要你去親自向他贖罪。”

“抱歉……抱歉……全都是我犯下的罪孽。”張銘雅的眼低濛濛的水霧在翻滾,“都是我錯上汪興南的詭計,也才會搞的這回任務敗露,並連累了一大幫人。都是我的錯啊……”

望著張銘雅的情緒愈發地激動起來,夜鶯猛地牢牢抓住她不斷顫抖的肩膀,把臉湊過去,迫使她正麵地看著自己,“冰狐!拜托你冷靜一些。此刻不是要追究是誰的責任。禿鷲目前還在汪興南的手裏,現在得趕緊設法把他救走。你知不知道?”

“但是我現在讓汪興南軟禁到這兒,我能怎麼去救他啊?”張銘雅此刻神經早已臨近垂死的懸崖,她此刻腦子內一點辦法都想不到。

“如何救他出來?”夜鶯鬆開了她的肩膀,“你現在還是不是我熟悉的冰狐?之前的鎮定、警覺全都上哪兒去啦?”

夜鶯倒抽一下,竭力地想平息她心中狂熱的憤怒。“冰狐,禿鷲為你幹了那麼多本不該幹的事兒,你就忍心眼看汪興南一日一日地折磨他麼?”

睨了張銘雅一下,突然冷笑道,“你冰狐不是向來都很想清楚是什麼人殺死你養父麼?我此刻就說你聽,正是他,正是禿鷲那個笨蛋!他竟然為了給你抱不平,徑自違背枼的旨意殺掉那個賭徒。就因為他清楚你痛恨那群曾拐賣了你的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