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入戲(3 / 3)

汪興南看了看手腕的瑞士手表,唇角邪惡帝彎起弧度,麵色陡然陰沉、嚴肅下去,“把那畜生給我帶過來!”聲線凝聚了駭人的骨魂,令人不禁畏懼。

旋即,周圍的黑色一下子劃出圓的一道缺處。汪興南瞟了一下被綁而出、窘迫不已的男子。

張銘雅的瞳仁陡然收縮。光線即便很幽暗,可張銘雅依然可以看清楚那男子的樣子。

“……枼。”她有點不敢相信地低聲默念。

枼,他為何會在這兒?

汪興南瞟了一眼連孜霄,便看到他的麵色稍稍浮起一絲驚訝,笑著,“你想不到麼?你派去對付雄幫的人為何會落到我的手裏?”一下揪過枼,他甚至是一個字一個地地道,“想引我上當?連孜霄你還真不是表麵那麼簡單哦?”

“想必你一麵勾結外國軍火幫增強火力派羅刹的人打擊我雄幫,一麵又抓走張銘雅來當做威脅,引我前來。”

汪興南冷凝地瞟他一下,“看來你是計劃很長時間了啊?隻可惜有一點你終究算錯,那就是本人告訴了你於越南結下的仇人,提早搶走了你定的武器。”

連孜霄的麵色在接下來,劃過一絲鎮定,他不屑的冷冷一哼。“汪興南算你厲害!”他一下扔了手中的槍殼,成者王敗者寇而已。頂多就是喪命!

“別!”忽然張銘雅義無反顧地衝了過去,一下抱住了汪興南拿著槍的胳膊,“求你放他走。行不行?”她哀求著希望他能答應。

雙眸斜斜地睨了她一下,“我憑什麼放過他?”眼眸裏似是閃著光芒,令她有點驚懼。

她無法回答,她此刻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回答。霄是他的死敵,那他毫無理由放走他的對手。再去求他一回麼?然而她又有什麼條件拿來的當賭注啊?

汪興南冷冽的雙眸再次從張銘雅的臉上轉移,拉動扳機準備開槍的響音敏銳地在她耳邊傳來。猶如撥動了她緊繃的心弦一般。

她忽然說話了,一眨不眨地盯著汪興南,“要是你殺掉他,那我就隨他一塊兒死。要你這輩子都看不到我腹中你的寶寶!”

張銘雅的手突然一舉,將汪興南手中的槍口移到了自己的眉心。

汪興南的手稍稍停滯,雙目中漸漸地彙集起滿滿的怒夥。輕輕顫抖著拿槍的手,他的唇角漸漸地勾起邪惡的笑容。他大聲笑起來,然而那笑聲中卻帶著無限的悲楚。

“賤貨!”他突然揚出手來,彎肘把她扇倒到地上。

張銘雅承受不住蠻力重重地摔倒,手觸地時濺起一陣沙土。可是她竟奇怪地感受不到一絲的疼痛,分明她的唇角也已經流下了血跡。

“你居然敢用胎兒來做要挾?”汪興南似虎豹的眼神狠狠地瞪著張銘雅。

她倏地回過頭來,攢緊的拳頭抓著一些沙子幾乎嵌到肉中。她打起周身的全部勇氣台頭傲氣地盯著汪興南,“不但是霄,我要求你放掉這兒全部的人們!”

她毅然而堅決的口吻如同命令一樣地不留任何餘地!汪興南有些戰栗不穩的邁著最沉重的步子一寸寸的向地上的人逼近。

“沒看出來你還真是真是愈發地大膽起來了,”汪興南的語氣有點氣急敗壞,“張銘雅你最好求神保佑你腹中的胎兒平安地出生,不然我敢肯定你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汪興南回頭對著秦政說,“把人放了!”

秦政手一擺,邊見一幹人等迅速地撤離出去。

忽然,一個槍口暗藏在混亂的人群中,精確地瞄準前麵的目標。砰!一聲槍聲之後,槍子似是穿過人群徑直朝張銘雅的身上射過來。

接著一道劇痛侵襲上身,張銘雅猝不及防地給人推倒到地上。再回頭時,便看到一個活生生屹立著的人突然重重地單膝跪到地上,揚起了地麵的沙塵。

“禿鷲!”她驚訝的語氣中飽含悲傷。

她慌忙上前去,帶淚的雙眼含著無盡的悲哀。此刻,禿鷲的胸前已經被奪目的鮮紅血液浸濕了很大片衣衫。禿鷲朝著張銘雅無聲地笑了,可是,他額頭上密密的汗水卻出賣了自己。她清楚他現在很痛苦。

他的唇角倏然地微微勾起,似是想要寬慰她眼眉的哀傷。沾滿鮮血的手顫抖著緩緩伸到衣服的口袋中,禿鷲留戀地盯了一會兒手中被沾上了血的發夾,接著輕輕地放到了張銘雅輕輕張開的手掌上。

禿鷲的手指傳過來一絲讓人發寒的冰冷,就如同他的性命可能轉瞬眼就將消失。張銘雅遲疑地鬆開手,目光久久地鎖定在手中那隻小巧的草莓圖案發夾上麵。瞬間,張銘雅的眸底好似氤氳起兩隻波光閃爍的淚泉,憑著微弱的光芒煥發出炫彩的光環。

“我不是很早就丟失了麼?”張銘雅的嗓音有點沙啞。

看著手中的東西,這是她母親送給自己的禮物。自從她被拐走之後,發夾就好像母親一般伴在她左右,因此她特別珍惜這個發夾。然而你,在進入羅刹暗部沒多長時間,她便發現把它遺失,為這個她還傷心了好久。

“……抱,抱歉,”禿鷲的泛白的嘴唇艱難地蠕動道,“事實上……是被我拿走的。”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別怪我好麼。”

張銘雅緊緊地咬著嘴巴,濕熱的淚水好似斷線的珍珠狠狠地砸落下去。她不聽地擺頭,“怎麼會,我怎麼會怪呢,堅持住!”

收了思緒,看著她的雙眼劃過一絲難言的深情,“冰狐……實現我一個願望,好麼?”,張銘雅淚珠漣漣地看著禿鷲,“請你必須忘掉我。別為了我的離開而傷心……別……”

禿鷲的麵色愈發地蒼白起來,身上的體溫也在不斷地降低,同時他的氣息愈加微弱了,而張銘雅的心也隨之不斷地沉下去。

“怎麼會這樣?”張銘雅無力地質問著,“你為何要救我啊?”她是真的不想、不想他為自己死掉,她不想這樣!

禿鷲笑了,他笑著的樣子是那麼地輕鬆,“不要瞎想了,事情不是你心裏想的那個樣子。”他突然咳了一灘血水,“我根本就沒愛過你啊!我向來都很厭惡你的,”眼皮好像有幾頓重一樣讓他很想合上眼睛,“因此,我要你活著好好地受苦受難。死去,可是一件極其幸福地事情呢。”

沉沉地喘息了幾下,看了淚水婆娑的她一會兒,“你清楚的我自幼就一直討厭你這人。你從來沒正眼看過我,讓我看了就厭惡。”

也不知為何這些原本直白地讓人厭惡的話語,然而在她聽來卻好似一道道錐心挑梁的利刃一下一下把永恒鐫在她的心窩。它還有一個動聽的姓名叫,“感恩”。

“禿鷲,你別說了,別再說了好嗎。要是你真的如此厭煩我,那就該好好活著看見我痛苦,看見我傷心。”澀澀的眼淚滴落到禿鷲的胳膊上,此時他的心因她掉淚好痛,“我會記住你,並且會記你這一生,因此你別死好不好!”

禿鷲的目光中充滿了最深切的眷戀,他忍著再不去多看銘雅一次。雙眼慢慢地抬起來尋視著眾人裏的那道身影。

鐺!一聲響,便見夜鶯手中還帶著輕輕火藥味兒的暗槍無力地從手上掉下去。她居然會親手殺掉了自己這輩子最珍愛的男人!

稍稍怔了怔,她慌忙撲倒在禿鷲的跟前,盯著他鮮血不斷湧出的傷口處,她的唇角居然冷冷地勾起一絲弧度,雙眼死死地盯著他一瞬不瞬。

夜鶯有點癲狂地朝著地麵快死的禿鷲尖聲大笑起來,“終究你依然沒忘記她!就是為她去死你也心甘情願是不是?”此刻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那我又算什麼啊,究竟我黃鶯在你心中算什麼人啊?”

她癱軟地癡癡跌坐到地上,她黃鶯為了獲得他的愛,耍盡了陰謀,用勁了心機。想不到卻最終依然沒有贏過他愛張銘雅的堅決意誌。

原先她跟禿鷲受枼的命令,埋伏於岸邊打算刺殺汪興南,然後由枼親自帶人摧毀雄幫。可是想不到枼受到越南方麵軍火供應商的突然襲擊,在與雄幫的對抗中失敗被抓住了。二人便隻得悄悄地的混進人群裏,伺機行動。

想不到情勢逆轉,她本以為自己能在剛剛趁亂殺掉冰狐,來排除她的障礙。可沒想到禿鷲最後居然會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到冰狐的前邊。

倒在地麵的人虛弱地開口說道,“夜鶯……我對不起你……”

他禿鷲的心已經在很早很早之前便交給了冰狐,那是從何時開始的呢?好像一切都久遠到自己也有點記不清楚……

應該是在羅刹暗部裏頭一回相見的那會兒吧。

焦灼的豔陽毒辣辣地烤著地麵,他又一回由於頂嘴被羅刹暗部內的訓練員懲罰一直在太陽下罰站到天黑。

他的唇角漸漸地幹枯得仿佛能夠剝掉一層薄薄的皮。汗液浸濕了他全身。灼熱的太陽曬得他甚至睜不開雙眸。

“快喝點水吧!”兩隻小手端著大茶碗,慢慢挨到他的跟前。可能因為走路時不能穩住,碗裏的水還在邊沿不斷地顛簸著。

她張大了黑溜溜的杏睛認真地凝視著他,帶著甜甜的童聲朝他道,“你日後別再對著幹了,不然又要受罪的。”張銘雅的嘴角一直擒著一絲明媚的笑意,“我叫張銘雅,你叫什麼?”

他惡狠狠地睨了她一下,“我不渴!你別來煩我。”

接著,她隻好垂頭靜靜地離開了。而他卻牢牢地記下了女孩的姓名——張銘雅!和她烏黑秀發上帶著的那隻可愛的草莓發飾。

濃濃的倦意侵襲過來,迷蒙中他似乎又退回到小時候,退回到與她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刻。耳邊響起了她甜美的嗓音,如同天籟一般讓人愜意。“我叫張銘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