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上了報,這本是大喜事,卻引出一段曲折的故事來。
天剛發白,水生就起了床,看了看酣睡中的妻子和孩兒,然後洗一把臉就急急忙忙出了門。
其實,水生嫂並沒有入睡,楊二嫂那番話使她一夜未眠。水生一出門,她就翻身下床,尾隨其後。隻見他來到大桉樹下,那裏有個人在等他,那人正是年輕漂亮的團支書巧真。聽不清他們說些啥。隔了一陣,隻聽見水生說晚上在桃樹林見,說完他們就分道而去。
水生嫂回到家,心裏仿佛被啥挖了一下,空落落的,淚水猶如泉湧。難道他真的變了?當了支書上了報,就可以拋下我們娘倆,另尋新歡啦?水生嫂是一個少言寡語且知足的女人,水生在外邊忙,她在家裏洗衣、做飯、喂豬,把裏裏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條,兒子養得白胖可人,她覺得日子過得挺滋潤。一開始她也不大相信楊二嫂的話,也許是水生沒讓她超生孩子,她才搬弄是非。可剛才親眼看見他跟個女的在一起,還約晚上在桃樹林,孤男寡女晚上去桃樹林做啥呢?難怪他近來很晚才回家,天不亮又出門。原來還擔心累著他,專門做好吃的給他留著,他卻——她決心弄個水落石出。
她把委屈藏在心裏,照常給他做好吃的,也滴水不漏,仿佛啥也沒發生。吃罷晚飯,水生說一聲有點事就一陣風似的走了。
水生嫂早早喂了豬,等水生一出門,就哄孩子睡覺。孩子剛入睡,她就披著月色直奔桃樹林。
她急於見到那一幕,卻又害怕見到,心裏咚咚直跳。快到桃樹林,她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滿懷,抬頭一看,是木大爺。“你找支書啊?”“他——”“他們在我那兒哩。你還不曉得吧,支書組織黨員成立特別小組,幫我們軍烈屬搶種搶播哩,村長那一組負責收割,支書他們就抽晚上把穀粒絞出來。巧真的男朋友也來幫忙,人家還是個大學生哩。這不,我去商店買點下酒菜,好好款待他們。”
水生嫂呆愣了一瞬,心裏慚愧不已,趕忙轉身回家,月亮仿佛也在羞她,她臉上一陣火辣辣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