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亞道:“沒關係,隻要一個個村莊問下去,很快就能問出來的。”
克萊弗道:“你剛才想出來的那種問法確實一下子就能解決問題,但這樣未免太無趣了。”
王子道:“怎麼?你還想和那些村民玩一會兒?”
米亞道:“好啊,反正時間還早,不如再好好玩一會兒。”
於是四人朝著最近的那個村莊走去。進入村子,克萊弗向一個村民打聽:“請問你清醒不清醒?村後的是詛咒洞穴嗎?”
那個村民答道:“我很清醒。我相信村後的不是詛咒洞穴。”
克萊弗露出驚喜的表情:“嘿,沒想到回答得這麼完整。讓我來想一下,既然回答說自己清醒,那麼能肯定這是個好人。”
“為什麼?”斯瓦德問。
“因為清醒的壞人明知自己清醒,因此會說自己瘋癲;瘋子壞人相信自己清醒,偏要說自己瘋癲。所以,這樣回答的肯定是好人。”克萊弗解釋說。
米亞道:“剛才已經討論過了,當一個人說他相信某件事的時候,這件事必定成立,不管這村民是清醒還是瘋癲。現在我們知道這個村民是好人了,而他說自己相信村後的不是詛咒洞穴,所以村後的就肯定不是詛咒洞穴了。”
“這可真是個壞消息。”斯瓦德抱怨。幾人離開這個村子,向附近的另一個村子前進。
進入第三個村子後,斯瓦德又找了個村民問:“請問這個村子後麵的是詛咒洞穴嗎?”
那個村民答道:“我說實話。如果我說實話,那麼村後的是詛咒洞穴。”
王子道:“這個回答真是拗口,既然說了‘我說實話’,怎麼又說‘如果我說實話’?”
米亞道:“這正是關鍵的地方。從‘我說實話’能推出他必定清醒。現在姑且假設他是壞人。‘我說實話’就成了假的,而假陳述是蘊涵任何陳述的,他答的第二句‘如果我是好人那麼村後的是詛咒洞穴’就是真的。可是,清醒的壞人不可能作真陳述,出現了矛盾。所以,他不可能是壞人,必定是好人。”
王子道:“他是清醒的,又是好人,那他說的就是符合事實的啦?”
克萊弗道:“沒錯。所以村子後的就是我們要找的詛咒洞穴!”
四人都興奮起來,這附近的洞穴少說也有幾十個,沒想到找了三個就找到了。斯瓦德道:“要不我們再找個村民問問來確認一下?”
“好。”克萊弗邊說邊又找了個村民問:“請問這個村子後麵的是詛咒洞穴嗎?”
那個村民答道:“如果我是清醒好人或瘋子壞人,那麼村子後麵的是詛咒洞穴。”
米亞想了想道:“沒錯,這個回答也能推出村子後麵的是詛咒洞穴!”
在興奮之下,王子和斯瓦德都不去追問怎麼推理的了,心中隻想著待會兒要怎麼打敗惡魔,追問寶劍第三塊碎片的下落。
四人檢查了一遍隨身器物,把四匹馬拴在洞口的兩棵樹上,徒步進了漆黑一片的詛咒洞穴。出乎意料的是,進去沒走幾步,四周就亮堂起來,深處還不時傳來觥籌交錯的聲音。等走到洞穴盡頭一拐彎後,出現在眼前的不是什麼妖魔鬼怪的聚會,而是很多人類分成好幾桌在開宴會的樣子。一個服務生一樣的人看到王子一行人進來,連忙小跑過來,極其謙恭地把四人引到一張大桌旁坐下。四人不明所以,也不敢亂動,隻好先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張桌子上已經坐了好多人了,這些人談笑風生,似乎彼此都很熟悉了。聽了一會兒,王子他們就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這裏所有的村民都不用“是”和“不”來表達肯定和否定,而是用“咦”和“啊”來表達。米亞撅了一下嘴道:“這不就是和先前第一個村子一樣了嗎?”
克萊弗道:“不,這比第一個村子更糟糕,因為他們有的還可能是瘋子。”
王子道:“所以這些人有永遠說真話的好人,有永遠說假話的壞人,還有些凡是真的他們都會認為是假的瘋子,更要命的是用‘咦’和‘啊’來表達肯定否定?那我們要怎麼和他們交流呢?”
米亞和克萊弗陷入了沉思,米亞先抬頭說道:“如果提問巧妙的話,還是能問到有用的信息的。比如我可以隻用一個問題就能問出是不是壞人,即使他隻會用‘咦’和‘啊’來回答。”
“哦?要怎麼問?”王子半信半疑。
米亞道:“可以這樣問他:要是問你清醒不清醒,正確的回答是‘咦’嗎?如果他答‘咦’,他就是好人;如果他答‘啊’,他就是壞人。”
克萊弗道:“我能隻用一個問題就問出他是不是清醒。隻要問他:要是問你是不是好人,正確的回答是‘咦’嗎?如果他答‘咦’,他就清醒;如果他答‘啊’,他就瘋癲。”
米亞和克萊弗卯上了,克萊弗道:“那你能隻用一個問題就能知道‘咦’指什麼嗎?”
米亞略一思索,答道,“可以。隻要問:你相信自己是好人嗎?他回答的那個字就表示肯定。怎麼樣?現在輪到我考你,你能設計一個問題,使得桌子上的任何一個村民都隻能回答‘咦’嗎?”
克萊弗想了一下笑道:“可以!我隻要問:要是問你靠得住還是靠不住,正確的回答是‘咦’嗎?這個問題他們都隻能回答‘咦’。”
“什麼是‘靠得住’?”斯瓦德不解。
克萊弗解釋道:“所謂‘靠得住’就是指正常好人和瘋癲壞人這兩種,說的話符合事實的。”
王子道:“你們先別鬧了,說正經的,能隻用一個問題就知道惡魔在不在這裏嗎?”
米亞和克萊弗都想了一會兒,幾乎同時說道:“可以!”
米亞先說:“隻要這樣問:對於‘惡魔在這裏’是否等值於‘你是好人’這個問題,你相信正確的回答是‘咦’,對嗎?隻要回答‘咦’就是惡魔在這裏。”
克萊弗道:“我想出來的問法和你的不太一樣,可以這樣問:對於‘惡魔在這裏’是否等值於‘你靠得住’這個問題,正確的回答是‘咦’嗎?回答‘咦’的話,惡魔就是在這裏。”
於是米亞和克萊弗利用剛才想出來的問法對這張桌子上的各個村民問了一圈,最後得到的信息是:惡魔確實在這個洞穴裏,而且那個惡魔居然永遠說真話。
“真是不可思議。”王子感歎道。
“但是惡魔到底在哪裏呢?”斯瓦德四下張望,並沒有看到可疑的身影。
這時那個似乎是服務生的人又過來了,向王子耳語道:“洞穴的主人正在等你們。”然後便向一個角落走去。王子吃了一驚,示意大家做好準備,一起跟上了服務生。
那個角落堆著一些大箱子,繞過去後就看到在後麵的地上有一個通往下方的石質階梯。四人跟著服務生走下階梯,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石室,靠一邊牆正坐著喝酒的無疑是找了半天的惡魔了。
“我是阿裏曼王三席前之一——列維薩。你們一直在找我是有什麼事?”惡魔放下酒杯直截了當地問道。
斯瓦德正滿麵怒容地要罵戰,米亞連忙拉住他,上前問道:“你剛說自己是阿裏曼三席前之一,那另外兩位莫非是露西弗和貝爾菲戈?”
列維薩微笑道:“貝爾菲戈確實是,至於露西弗是誰?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米亞心想,露西弗這個真名隻有露西森林裏的人才知道,列維薩沒聽說過很正常,既然寶劍的兩部分都在所謂的“席前”手下,剩下的第三部分很可能就在眼前這個惡魔手上了,便問道:“我們找你是來索要一樣東西的。”
“哦?什麼東西?”惡魔饒有興趣地問道。
米亞取出包在一起的兩塊寶劍斷片,說道:“就是這把劍的第三塊碎片。”
列維薩哈哈大笑,從身後拿出塊包著東西的符文布道:“我不想追問你們手中那兩塊是怎麼得來的。不過在阿裏曼王把這東西給我後沒多久,有個占星師就告訴我說會有幾個擁有大智慧的人來取走它。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不過在你們拿走它之前,先來證明你們真的是有大智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