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蕭梟機靈,眼看著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僵持在那裏,就站起來做和事老:“哎喲,這不是許甜麼,丫頭好久不見啊,怎麼也不來和哥幾個打招呼?好歹咱認識那麼多年了,交情還是有的吧,得,今天既然見麵了,來來來,坐下來好好敘敘?洪濤,趕緊的,把你這有啥好酒別客氣都拿來,我買單!”
說著要來拉無心落座,許無心一錯身,讓他拉了個空。
蕭梟愕然,看著她有點尷尬。
“對不起,你們認錯人了吧?”許無心隱隱覺得自己也許是認識這些人的,但是她並不想和以前掛起鉤,她的生活現狀一點也不想改變。
對方一愣,倒是坐在那裏的朱北來問了句:“你是許甜吧,北麵監獄八個月前剛放出來的?”
“我叫無心!”無心淡淡說,拿眼瞟了下梁瀚冬。
大家又一愣,半晌梁瀚冬突然惡狠狠嗤了聲:“無心?很好,你無心了是不是?我這裏也有顆心,你要不要一塊剜了算了?”
語氣裏的惡毒令人打寒顫,蕭梟幾個臉色變了下,還是範殷達會圓場,站起來笑笑說:“哎喲,大家好好說話行不?好歹咱今天不是見麵啦,坐下來嘛,許甜,哦,不,既然你要叫無心也行,坐下來咱慢慢說行不?”
他又過來拉無心,無心再一次避過對方,這下連範殷達臉色也很尷尬了。
無心屢次拂了對方幾個人的麵子,知道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看來今晚不有個交代她不得好過。
伸出手摸摸自己打著領帶的脖子,這裏的製服很不錯,衣料好,質地精致裁剪也很合體,樣式也時髦,最好的是她那個喉嚨處碩大的疤痕被遮住了。
可是說話總是很疼,所以她平時是很少說話的。
可是今天,她知道不說清楚她別想離開。
歎口氣想想,還是決定說這個一年多來就沒有說起來過的秘密。
她首先對著那個看起來最醒目也最嚇人的梁瀚冬微微鞠了躬,一個字一個字說:“很抱歉,我無意否認我是誰,如果你們說我是許甜,那就算是吧!”
這麼一句話,讓幾個人麵麵相覷,梁瀚冬臉色驟然有些白:“你什麼意思?”
“別生氣,請聽我說!”無心皺皺眉,再次撫摸下自己的喉嚨:“我可不可以喝杯水?”
範殷達看她衝著自己問,下意識遞過去一杯,回頭才意識到那是酒不是水,但是沒等他阻止,無心一仰脖子倒進口,臉色都不變,這令他倒是臉色變了。
那可是高度酒。
無心嘴裏沒味也沒在意,隻是潤潤喉嚨發現更燒了:“如果你們真知道我是誰,那麼應該知道我以前待在哪裏!”掃了眼對方,發現這話,讓對方那份淩厲瞬間降低了不少:“隻是很抱歉,我不記得你們是誰,這裏麵隻有一年半的記憶,如果你我真有什麼恩怨今天我也已經不記得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就當不認識如何?”她一口氣說完,喉嚨開始火辣辣疼,果然,說多了不舒服。
她的話,成功的讓這屋子裏頭安靜了近乎一分鍾,梁瀚冬死死瞪著她說話就像是在往外蹦豆子:“你給我說清楚,什麼不記得了,啊?”
蕭梟離得他最近,明顯感受到他僵直的身體裏待著一種崩潰般的戰栗,他太了解梁少,這個人發起狂來非常人可言,而麵前這個女子,估計是唯一可讓他發瘋的人。
他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側身擋在他和無心之間。
無心看到梁瀚冬,那個眼神讓人有種絕望般的死灰,這雙幽藍的眼睛帶著一種熟悉,很像在她醒來後每一個日夜在噩夢裏頭閃耀在一塊大黑布上的莫名的光芒。
很熟悉,也很陌生。
如果去追憶,頭就會撕裂一般的痛,她不希望承受這種痛苦,拒絕回憶那看起來一定不好的回憶。
她默然後退了小半步,冷漠而木然的看著那抹幽藍:“我的頭受過重創,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去查,醒過來什麼也不記得了,我現在叫無心,對不起許甜這個人大概已經不存在了!”
她話音剛落梁瀚冬猛然像頭豹子要撲過來,蕭梟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他,朝著洪濤使眼色:“今天大家都累了,要不先散了,回頭再聚如何?”
他死死壓住梁瀚冬,那邊洪濤反應也快,這就上來對無心說:“咱先出去吧!”
無心巴不得呢,點點頭轉過身跟著就走。
臨出門口還能聽到蕭梟死頂著梁瀚冬憋著氣說話呢:“得了梁子,人在了跑不了,你先冷靜下再說行不?真要鬧得大家難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