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醉酒(1 / 2)

許大有亮了嗓子嚎開了:“哪有!你哥我怕他個鳥,嗨,這不怕你受委屈嘛,咱小老百姓,惹不去咱躲不起麼?又不是要掙錢養家的,哪掙錢不是掙?你說是吧!”

許大有這幾個月和許無心一起算是真混出了些感情來,再加上男子漢大丈夫的,能保護個女人讓他格外有成就感,許無心的乖順聽話讓他有種格外舒心的感覺,更覺得該護著這個小丫頭是理所當然的。

別看許大有這人混不吝,可是夠義氣,也豁達,他並不在意收入的高低,更多的,在意的是自由。

粗中有細的他明顯感覺的到今晚出現的人對許無心的糾纏,雖然不知道這裏頭的故事,但是他比較了解現在的無心。

他知道許無心是絕對不喜歡和這些人糾纏的。

他們沒有錢,沒有地位,唯一可以避開的方法就是退。

反正餓不死哪都能混不是?

要緊的還是這個妹子不能被人欺負了去。

許無心覺得頭暈的即便趴在許大有背上還是天旋地轉的,幹脆將腦袋埋進寬厚的後脊梁窩,用滾燙的腦袋抵著許大有的後背,說話有點發悶:“不好,他們還沒給錢呢,一個月不到,沒出試用期不給錢。”

許大有哈哈一笑:“要是他們不給錢,老子打得他們給為止,妹子你明天還是別來了,哥把錢拿了咱就結了,還是工地活痛快,幹一天算一天的,這他媽太悶了!你說呢妹子?”

許無心砸了幾下頭在厚實的背脊上:“好!”又磨著額頭嘟囔:“哥你別晃了,我頭暈!要吐了!”

“哎好好,不晃,你可別真吐啊,這衣服可貴了!”

“嗚嗚,我想吐,下來下來!”

“得得得,姑奶奶,別鬧,忍忍啊!”一蹲下,將人放下來,許無心一骨碌就往一側一顆大樹跑,蹲下就是一陣狂吐。

許大有顛顛跑過去給她順背:“好好的喝什麼酒,那些王八蛋灌你的?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許無心嘩啦啦吐幹淨了舒服了些,抹了下嘴巴站起身,眯著眼瞧了會許大有,一伸胳膊:“背!”

這孩子平時隱忍的要命,如今難得醉了回,倒是不經意的把自己以前忘記了的小脾氣給露出來了。

許大有也不以為杵,爽快一蹲:“上唄,姑奶奶!”

許無心往上一蹦,大大咧咧掛在他背上,然後又捧著腦袋皺眉:“哥,難受,你唱個歌我聽!”

許大有傻眼了:“嘛玩意?別整了,你哥我會挖洞,會罵人,就是不會唱歌,得了吧!”

“不嘛不嘛唱歌唱歌要唱歌!”

“哎喲我的姑奶奶別扯,那是耳朵,唱唱唱,我唱還不行嘛!”

於是半夜裏,無人行過的道路上,一個三大五粗的家夥背著個瘦嘛幹似的人,嚎起了嗓子:“背媳婦嘞……”

沒唱完一句,不知哪飛出隻鞋劈頭砸過來:“半夜三更嚎喪那嚎,墳地裏去嚎去,別打攪爺睡覺!”

許無心咯咯咯咯的笑了聲,漸漸沒了聲息。

這一通鬧騰,似乎在寂靜的夜晚中隻有那矗立在街道兩旁的高樓大廈像巨獸一樣冷冷的旁觀了去,卻靜默無言歸於沉寂。

然而這倆個人並沒看到身後不遠處,遠遠的,像是蝸牛一樣開著一輛銀色保時捷卡雷拉GT,無聲滑動的流線車型就像夤夜深海中的王者在他的領域優雅而殘忍的逡巡遊弋。

透過玄窗處可以看得到一明一滅的一簇暗紅。

森冷冷的帶著泯滅的意境。

煙花過處盡消弭,彈落的,是灰燼,燃燒的,是生命。

偶爾急速開過的車頭昝亮的夜燈掃過,駕駛座上那個筆挺坐著的人,同樣也掠過雕像一般蒼白魔魅的臉上一雙透著幽藍的眼。

那是梁瀚冬。

許無心兩個人走的道是左行的,為了能夠貼近他們,梁瀚冬開著的車也幹脆靠著左方行駛,這樣逆向行駛不知多少次與對麵而來的車輛擦肩而過,引得對方喇叭高鳴,甚至搖開車窗扯嗓子吼:“他媽的會不會開車!”

梁瀚冬恍若未聞,幾乎用他所有的注意力盯著前麵那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裸露,在幽靜的車廂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司機罵了一通後瞥了眼車牌,大多數識時務把後頭的話吞進了肚子,這牌子,太牛,惹不起!

許無心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此刻被上了頭的酒勁消磨去所有的意誌和偽裝,擱著許大有厚實的背脊覺得很舒服,不由無意識的喃喃了一聲:“冬子,困了,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