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康宏回來興奮的對我嚷嚷,“快,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
我驚訝的看著他滿眼放光的樣子覺得異常的滑稽,康宏的穩重實在是讓人反感,類似於這樣的表現使我懷疑他瘋了。
“去哪裏?”
“西藏。”
“去那裏幹什麼?”
“那裏一張精神病床都沒有。”
“那有什麼,政府重視程度不高唄。”
“你想過沒有?這同樣說明患病群體的稀少。”
“未必。”
“老婆,不開玩笑,我最近除了研究中藥療法以外還在考慮非藥物治療的措施,許多不堅持服藥還有客觀上不能長期服藥的患者,如果有了更好的非藥物治療方式,你想會怎樣?”
“當然不錯,扛也是方法,但心力素質必須不錯。”
“那不可能,精神病患者主要的原因就是心理素質的問題,你說的毫無道理。”
“你說。”我開始有點興趣了。
“通靈、冥想、草藥、瑜珈、拳擊、針灸、宗教。這是我總結的十四字療法。”
“沒明白。”
“好吧,我浪費一點時間給你普及一下,我以上說的這些方法無疑是治療抑鬱症的有效方法,這些不用講道理,誰都知道。但是你想一想,這些方法大部分的原始發源地是哪裏?西藏,而且西藏的發病率確實較低。所以我決定去一次西藏,相信會有收獲。
我對康宏的事業心真的很佩服,我不知道他這股玩兒的精神基於什麼,不過我感覺他說的有道理。
“哼!我們帶你去已經不錯了,你不願意可以拒絕。”
“你們?”
“對,我們,我和丹增。這個立意是他想起的,而且寫了非常詳實的論文分析,發在《大眾醫學》上,引起了不少專家學者的重視,這次我們受西藏衛生廳邀請,一方麵考察文化環境,一方麵接觸當地的這方麵有研究的人士。去不去你自己定。”他有意激我。
“好吧!,可我不明白丹增的身體怎麼遠足?”
“所以我才選中你做我的助手。”
“呸!”
我們三個人由北京直飛拉薩,然後乘換汽車,在塵囂漫漫的高原黃土上顛簸。
我的故鄉,西藏到了。天地博大成一片混沌,讓人連想到洪荒年間的原始,不是蒼涼,是神秘的昭示。
一路上康宏目不轉睛的貪婪於窗外的風景,丹增卻默默無語,我知道他的所思,我也無語。故鄉,永遠是揮就不去的情結,遊子的心。車,終於在一個小城鎮停了下來,這是一片我十分不熟悉的地方,丹增說此次他是導遊。
灰雲密布天空像一幅黑白的水墨畫,高高的鋪展上方,腳下是黃黃的塵沙,托舉著燈火點點,小鎮雖然破舊,現代化的鎮政府大樓與周邊藏式民居極不協調,但整個景色仍然讓人感到一種生靈的大氣和輝煌。清晨8點,不像內地,天是黑的。
我們把丹增抬下車放在地麵,正在看周圍的景觀,突然間,丹增自己撲到了地上,雙手深深的抓住泥土,我不由得跟著雙膝跪地,一種悲壯。
康宏靜靜的站在我們的身後,很久很久,才將丹增扶放到輪椅上。丹增淚水滿麵。我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