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應該是在這一帶才對啊!”冷霏煙去而複返,一路上小心翼翼、左顧右盼,就怕冷不丁的又跳出個人來把她趕走。剛剛好不容易回到正殿,才發現她的荷包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隻好又冒險回來找一趟。
正彎腰在草叢裏做地毯式的搜尋,她耳尖的聽到禪院裏有聲音傳來,一個飛撲她又閃身到之前的那叢灌木之後,落地時的陣痛讓她猙獰著表情卻不敢發出聲音來,心想著再多來幾次她這身手都可以去參加飛虎隊了。
從禪院裏出來的是兩個身穿黃袍的小沙彌,手裏提著水桶和掃帚,看樣子是剛打掃完。兩人邊走邊聊著,說的不經意,卻讓冷霏煙聽了怔神。
“……你說咱們楚相國怎麼會那麼年輕有為呢?才20歲就當上了一國的丞相。”其中一個小沙彌說道。
“楚相國的才華連方丈大師都讚不絕口呢!能讓方丈大師都敬佩的人當然不是凡夫俗子了!”另一個小沙彌也興致勃勃的接口道。
兩人說得正在興頭上,卻突然感到背後有兩道涼涼的目光投射過來,並伴著幽怨的女聲:“你們說的可是當朝的丞相楚昀楚相國?”
小沙彌慌張的趕緊回身呈互抱式,進入緊急防禦狀態,眼前出現的卻不是恐怖可怕的女鬼,竟是一個俏生生、粉嫩嫩的女子;這才放下快跳出嗓子眼的心來。
“女施主突然出現,小僧惶恐!”意識到身為出家人卻盯著這名女子看了那麼多眼,小沙彌們深感罪惡,急忙雙手合十,默念阿彌陀佛。
“楚相國可是在這麟仙寺中?”冷霏煙已顧不上跟他倆客套,猛地貼近小沙彌,凝重的逼問道。
小沙彌被她這氣場給震懾到,竟不受控製的開口道:“相國大人剛剛離開,下山去了。”
冷霏煙回身提起裙擺就往正殿方向衝去。可惜,等她奔出寺院,卻隻聽到漸漸消失的馬蹄聲回蕩在山林間。她跌坐在地上,頹敗的淚珠打在攥緊了裙擺的手背上。
“楚昀!”冷霏煙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心中甜蜜又苦澀。自從逃離錦城後,她不是沒想過直奔京城追隨楚昀而來,但是彼時的楚昀連自己還有很多要處理的事情,她不想再給他增添負擔。在棠城低調安靜的度過了兩年,她也想過拿著楚昀留下的信物去他分布在各地的產業來聯絡他,但那時他已經是一國丞相,內憂外患都讓他無暇顧及,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叨擾了他開拓仕途的腳步;等到這兩年,聽到他的成就,她為他高興驕傲,但卻更不敢來找他了。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她卻隻是卑微如螻蟻的伎人,這樣懸殊的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讓她退卻了。
等她鼓足了勇氣來到了尚城,希望能離他更近一點,隻要能與他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裏,呼吸同一片藍天下的空氣,能最快的獲悉他的消息,知道他過得很好,她就滿足了。是的,她以為她就滿足了,但是在聽到小沙彌說他也在麟仙寺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滿足,她想見見他,想親口告訴他這些年來都是因為那份思念她才堅持到了現在。可終究是老天捉弄她啊,這樣近的距離他和她卻擦身而過,不就是在告訴她這一切強求不得麼?她是不該有那樣的奢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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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兒,你這幾天臉色都不好,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啊?”柳玉潔看著冷霏煙漫不經心的扒拉著跟前的那碗白米飯,忍不住開口問道。
冷霏煙沒精打采的對她搖搖頭,說道:“沒事啦!就是沒什麼胃口。”
柳玉潔輕歎口氣:“煙兒,你這幾天怪怪的,到底怎麼了,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的留下你,自己去公主府呢?”
冷霏煙想到柳玉潔馬上就要到公主府去了,更是愁上加愁,可又怕她擔心,隻好強裝振作:“放心啦!你還不知道我麼?大概這幾天葵水快來了,連帶影響了心情。”
柳玉潔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忍不住要開口,卻想起了那些叮囑,便又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