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玄衾衾都跟著小蓮,去到西門亦封的房中,便隻是唱曲兒,那一曲唱得玄衾衾早已是會家不忙。
每日裏充當著小蓮的撫琴女,這二人配合得也是天衣無縫,玄衾衾邊撫琴邊輕唱,小蓮端坐張嘴擺樣。
卻是奇怪,這西門亦封為何每日裏隻聽這一曲。
玄衾衾摸不透,每日便是這般唱唱聽聽,誰也不與誰說話,每日裏也隻能在西門亦封房中呆個十來分鍾不到,活動的範圍不過是一麵屏風內。
再者說也不知西門亦封是否已得到了焚石,即便是他已有焚石在手又是否會帶在身側呢?
這種種,憑著玄衾衾的腦袋瓜子是怎麼樣都想不清楚,不由得一天比一天氣餒。
之桃仍舊是每日吃吃睡睡,也不過問玄衾衾每日去了哪兒,似乎是知道又像是不在意。
‘咚咚咚——’熟悉的敲門聲響起,玄衾衾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將縮在自己臂彎間的小奶貓給扔進被子裏,抓起一旁的麵紗就係上,然後披上那素色鬥篷,臨走了,在它小腦袋上一摸:“之桃,我出去一趟哦。”
之桃舒展了一會兒四肢,小爪子敷衍的在玄衾衾手背拍了拍,迷迷糊糊的哼唧兩聲,腦袋一轉,小身子就鑽進被子裏又呼嚕呼嚕睡了起來。
玄衾衾背上古琴,一路小跑出門,將門反手關上。
看見門外那人,立刻笑逐顏開,挽住她的手:“姐姐!”
小蓮為她整理好麵紗,笑了:“這麼大個姑娘家,怎還如此糟亂,也要學著打理自己啊。”
玄衾衾挽緊她的手:“我們走吧。”
此時天還挺亮,紅坊中還未來有客人,隻有些許留宿的貴客上賓。
“慢著,煙兒。”小蓮攔住欲往樓上去的玄衾衾。
“嗯?怎麼啦?”
“今日不是去小王爺房裏。”
“不去他房裏,那去哪裏?”玄衾衾這就搞不懂了。
“小王人派人來說,讓我今日去後花園一處,小王爺今日在那賞花。”
“哦。”玄衾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被小蓮拉著下了樓,二人將鬥篷的連帽戴上,緩步朝著紅坊後花園去。
“賞花?”玄衾衾一路走,一路小聲的嘀咕。
難道是西門亦封平時最喜歡去的那一株桃花樹下?去那兒幹嘛?那一株桃樹下,該挖的地她都挖了,該翻找的草叢她都翻了,可是毫無收獲啊。
“搞什麼飛機啊。”玄衾衾小聲的嘟囔著。
不一會兒,二人到了後花園內,此時後花園似乎已被西門亦封的隨行侍衛清了場。
空蕩蕩的可以聽見陣陣知了聲。
站在遠處的侍女見小蓮二人來了 ,忙起身向她倆行禮,領著二人向西門亦封走去。
近了一看,便隻見到,西門亦封舒服的坐在那桃花樹下,品茗閱卷好不愜意。
那株桃樹說來也怪,這樣的節氣也開了滿樹的粉花,不時地一片或落在西門亦封柔順服貼的發冠,或掉落他敞開的茶壺中,或掃過他略略虛白的的鼻尖……
這樣靜謐的少年模樣,倒是少之又少能在他身上見到。
玄衾衾收回視線跟著侍女走到屏風後,才走開兩步,才見小蓮仍站在屏風外,看著西門亦封的方向有些魂不守舍。
玄衾衾忙拉了她一把。
將她拽入屏風後,附在小蓮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在看什麼呢?”
小蓮低下頭,將臉藏進鬥篷中,有些暈紅,搖了搖頭。
玄衾衾將頭探出屏風外,再看了看西門亦封的方向,這明明是一隻活生生的腹黑小公舉,怎麼在小蓮眼中就是翩翩少年了呢?
她頓時一副了然的模樣,縮回腦袋。
竊笑一聲,趴在小蓮肩頭,輕輕說道:“行啊你。”
“煙兒……莫要取笑我了。”
玄衾衾小聲的笑了,吐了吐舌頭,坐在小桌前,將古琴放好,兀自調起音來。
西門亦封像是沒有察覺二人的到來一般,仍舊專注的翻閱手中的書卷,他嘴角微微含笑,似乎,這桃花樹下不禁有了那麼一絲讓人舒心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