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懷帝狠狠的發泄了一通後,身子一跌,整個人又跌落在大殿的石磚上。
心頭湧起一股無可奈何的悲憤感,一想到老祖宗傳下來的的幾百年基業有可能會在他的手裏淪陷,他就難過的眼眶一紅,繼而整個人就悲慟的嚎啕大哭起來。
一切的軌跡都遵循著那個神算子的預言在發展。
陸淮起到底是不是真太監,現在似乎已經不是最關鍵的問題了。他的大皇女一顆心已經貼在陸淮起身上,他這個皇帝似乎也需要依靠陸淮起繼續苟活下去。
西梁的天下正漸漸的脫離他的掌控,而他那些隻會吃幹飯的蠢笨臣子,卻沒有一個人能幫得上他。
他哭得匍匐倒地,殿門口這時終於有個小太監弓著腰走進殿中。他輕輕地來到明懷帝麵前,神態恭敬的上前要來攙扶明懷帝,卻被明懷帝一把用力的拂開。
“滾!朕沒有讓你們進來,誰讓你們來看朕的醜態了!”
那個小太監並沒有被他的怒罵聲嚇走,又是弓著身子上前去扶明懷帝。明懷帝怒瞪了他一眼後還是向他咆哮著讓他離開。
小太監一雙機警的眼睛向殿門口的方向看了看,見殿門口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他又往前湊了一步,緊挨著明懷帝,壓低聲音,“皇上,您可要保重龍體啊。”
這話聽在明懷帝耳畔邊像是在譏諷他似的,他現在還有什麼龍體可以保重啊。
明懷帝覷向小太監的目光變得更加陰厲,小太監也不生氣,又湊上前用更加低沉的聲音說著,“皇上,奴才雖然隻是個閹人,但也知留得青山在,方能贏得最後的勝利。陸淮起現在的勢雖然大,可整個西梁到底是皇上您的。朝中不知道有多少文武百官是對您忠心耿耿的。就連後宮裏,柳貴妃娘娘,還有……剛被接回宮的……”
小太監都還沒有把慕雲瑤的封號說出來,明懷帝眼底的陰霾更甚。他直接粗暴的打斷小太監的話,“給朕滾!滾!”
如果說他的大皇女嫁的不是什麼好人,那他二女兒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兩人半斤八兩,他都不想搭理。
小太監見明懷帝的反應這般強烈,他眼眸裏有精光在閃爍,“撲通”一下就給明懷帝跪下,用更加謙卑的態度對明懷帝恭敬小聲的說著,“皇上,不管別人怎麼無視您,在奴才心中,您才是咱們西梁國唯一的主子。奴才小忠子,永遠效忠的都是皇上。皇上您現在可能用不到奴才,但若是哪天有用到小忠子的地方,奴才一定竭盡所能,為皇上效犬馬之勞。”
明懷帝嘴唇輕掀,輕鄙的一笑,似乎根本不相信小太監的話。
“你滾吧!”他冷冷下達逐客令,隨即眉頭輕輕一攢,又從地上抓起一樣東西朝殿門口的方向狠狠的砸去,“殿門口的,你們都死了嗎。朕要吃藥!朕要吃藥了!”
等他大概吼了幾個聲音後,殿門口才有一個小太監急衝衝的衝進大殿裏。那個叫小忠子的太監本來還想繼續留在殿中,但剛進殿的那個太監直接將他推出大殿。
小忠子不得不離開。
等他出了殿,迎麵正好看到一個手捧著小腹的老太監。老太監看到小忠子,一張臉馬上笑的堆起了褶紋,“小忠子,你看我這身子,今天隻是喝了點酒而已,便腹痛一直要上茅廁。真是謝謝你來替我的崗了,皇上他沒有什麼事吧。”
“義父,您放心吧。皇上剛才並沒有出什麼事。不過……”他突然挨進老太監身邊,小聲的說著,“皇上怎麼看著精神很不濟的樣子,還有我剛才看伺候皇上的那個貼身隨侍要給皇上喂藥時,還特凶狠的把我給趕出殿中。”
老太監隻是明懷帝身邊的三等隨侍,平日裏也就負責給明懷帝整理下筆墨紙硯。
一聽小忠子剛才進了殿,老太監臉上馬上露出訝異的光芒,但隨即的他自己又釋然。“你小子還算是好運,平日裏伺候皇上的惠文惠武他們都不讓我們這些奴才多靠近皇上的。今日可能是陸淮起成親,惠文惠武他們對皇上的看守沒有那麼嚴密,才能讓你跑進殿裏的。小忠子,你可記得了,咱們隻是這宮裏的奴才,主子們打架,咱們做奴才的能少摻和就少摻和吧。”
小忠子是老太監前兩個月剛收的義子,怕自己這個義子心思野,反倒是會害了他的性命。老太監這才想著提醒小忠子,讓他能腳踏實地些。
“義父提醒的,小忠子銘記在心。”小忠子低垂眉眼恭敬的說著。
等小忠子和老太監分開後,他在皇宮裏拐來拐去,最後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去了一處已經荒廢掉的大殿。大殿裏,有一抹橘黃的螢光在閃爍著。
螢光之中,有兩人正在等著小忠子。
小忠子見到這兩人後,便給兩人行了禮。
螢光之中,兩人緩緩轉身,露出她們的廬山真麵目。
慕雲瑤、阿珂。
“奴才依照兩位小主子說的那般,混到皇上麵前,也試圖在皇上麵前提二公主的名號。但皇上都不等奴才把話說完就直接將話給打斷。奴才無法,隻能回來向兩位小主子複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