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沁蘭幽幽轉醒,坐起身一看,身上早已被換上了幹淨舒適的衣物,寢室外微弱的燭光就著食物的香,讓她不自禁摸了摸肚子,才想起從中午到晚上這段時間,根本什麼都沒吃。
她走出房間,肩上胡亂裹了條薄毯,一抬頭便看見桌邊的景王,他笑了笑,朝她招手:“餓了吧?趕緊吃點。”
沁蘭的吃相不雅觀,甚至有些狼吞虎咽,景王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不可否認,看慣了女子的嬌羞文雅,這樣的另類反而更難得。
“慢著點,又沒人跟你搶。”瞧,這語氣有多寵。
沁蘭不是笨蛋,打心眼兒裏有點排斥。
這樣與人相對而坐,這樣親昵的語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她根本不願意再去想那種溫存。
她清楚地記得最後一次,他歎息:“怎麼辦?我們現在連一頓飯都吃不出以前的感覺了。”
還有那雙含著怒意的眸子。
“沁蘭,你別逼我。”
可是,怎麼好呢?
當所有問題通通放在麵前等待回應的那一刻,她真的不是聖人,放不下司堯的委屈,不懂得讓所有人滿意。
即便他皺著眉頭痛苦地指責她對自己不公平。
“你一直在這裏?”收起思緒,沁蘭低聲問他,沒有抬頭。但語氣裏若有似無的距離感不知景王能否感覺得到。
他盯著她光潔飽滿的額頭,想了想,神情半逗弄半認真。
“現在差不多子時,如果我說我等了大半夜,你會有什麼表示?”
沁蘭扒拉食物的動作終於停頓,她揚起臉,認真與他對視。
就在他以為她要做出一番討價還價,或是推拒之時,沁蘭驟然的、惡作劇似的笑容讓人措不及防。
“表示?那當然是更加盡心盡力為你辦事嘍!你可是我的債主呢。”
她把“債主”兩個字咬得很清晰,讓人想忽視也難。
景王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隨即掩去。
他兩手一撐桌麵,站了起來。
“是啊,那我真要好好想想第三件事應該讓你做點什麼。”
他知道,對方足夠聰明,彼此勢均力敵。
真有點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想要的結局了。
人都走了,沁蘭也沒有心情再吃。
她嚐試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輕輕喚一聲:“鷹九,你在嗎?鷹九?”
無人答應。
她離開桌子,向房內走去,正想著用什麼方法把鷹九召回來。
一陣勁風掠過頭頂,燭火左搖右擺差點熄滅。
“小姐有何吩咐?”聲音就在腦後。
沁蘭回頭定睛一看,果然是鷹九。
“你一直在附近?”
鷹九雙手抱臂,猶自帶著幾分倨傲。
“作為影衛,怎麼能擅離職守。屬下一直在周圍,仔細觀察小姐身邊的情況。”
“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鷹九撓了撓下巴,思索道:“嗯。。。。。。情況有些複雜:看帳的奴才貪汙,丫鬟和侍衛偷情,表麵乖巧的丫鬟一心想爬上主子的床,還有今晚某某某人被某某人抱進屋子裏,含情脈脈啊。”
“怎麼?難道不是景王?”沁蘭立刻會意。
“怎麼?你希望是他?”
“哪有,當然不是。”
鷹九故意哦了一長聲,表情揶揄。
沁蘭忙不迭背過身去,嘴角勾起一道不輕易察覺的笑容。
“別八卦了,有事情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