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人生切莫怨貧窮,古道人窮命不窮。隻要立心存正道,不然富極也成空。 卻說周元將銀子交回正德,周元入內便問母親有什麼商量。 黃婆答曰:“果無異味,焉能出待千入?” 周元急忙答曰:“有了,有了。母親何不將今天食剩的腐幹弄了,就做得了。” 黃婆罵曰:研如此殘剩東西,焉能做得?” 周元答曰:“既不做得,又無別樣東西,如何是好?”說畢,見廚中那隻母雞在唱歌。” 周元一見,喜曰:“有了,有了,母親何不將此雞烹了以待佳賓。” 黃婆答曰:習須則是好,惟是此雞是你娘一點心血,欲將來作你的妻房的。” 周元答曰:“母親說那裏話,若將此雞作吾妻室,豈不是生得滿床雞卵麼?” 黃婆答曰:“不是這等講,你母欲將此雞生子。於大賣了,將來買豬;豬大賣了,將來買牛牛大賣了,將來與你開親。豈不是此雞是你娶妻的本麼。” 周元笑曰:“據母親說來,隻怕你家孩兒沒有那麼長的命,豈不是枉言。今日你家孩兒自願不娶妻房了。母親可將此雞烹熟,以待客官,或者異日得客官提拔還更好哩。古雲‘人情當使勿當吝,口母親不必思疑,快些烹了,隻恐二位客官挨俄。”說畢,出堂而去。 黃婆見兒子說得有理,遂把雞兒宰了,炊熟剖開,命周元入內,搬出堂中,以待二位客官所用。並吩咐周元:“倘二位客官叫你同席,你不可去,恐防魯莽,有失禮儀。為娘這裏還多。你可人內,與為娘同用。” 周元領命,就將那些菜飯搬去。不想未到中堂,周元見那些雞肉撲異馨香,已是喉中作癢。乃拿將一件,放入口中,已欲吞下,誰想被雞肉卡住。 周先被雞肉卡住咽喉,咽不下去,吐不出來,隱耐不住,大叫起來,驚動少主。 少主上前,見其眼中流淚,不能作聲。少主知其故,乃笑曰:“周元周元,想是你未奉先嚐,有招神怪責。恕你無罪,吞將下去。 語猶未了,那雞肉已落肚中。周元不勝歡喜,便將各菜擺放桌上,請二人安用。 正德就命周元同桌而食,並問:“尊伯母處可曾有麼?” 周元答曰:“母親那裏還有,請二位客官寬用,恕小子得奉陪。” 說畢人內而去。 卻說正德在席前對周勇說道:“孤見周元,如此孝順。又一如此家貧,尚屬待人恭敬,孤甚愛之。古道‘忠臣出於孝子之家,此子聰明,定非長貧久賤之輩。孤今意欲收為義子,將軍以為若何?” 周勇奏曰:“此子貧貧富富,皆由我主賜之。若雲他無福澤,又安能得真命天子親罕其家,如我君臣今日不逢此子,至今亦未知曉此事。不知尚在何處論理。如此緣分,本應趕拔至於義子一事,悉憑我主龍意施行。” 少主聞言,龍心遂決。於是用過晚膳。 周元出來收拾杯盤,回去再複打掃床楊,與君臣二人安身一宿,晚景休提。 到了次日,君臣梳洗已畢。少主遂對周元說道:“請問賢兄貴庚多少,可曾娶得妻房否?” 周元聞言歎曰:“小子年登二九,因家貧親老,終日上山砍柴度活,安有此等風光?” 少主又曰:“我今見你守貧安分,恭敬待人,竭力視親,反遭貧苦,心甚生憐。我今意欲將你收作義於,你母子二人,到我家中,食口安樂茶飯,然後與你開親,免至你母子下零在荒山野外,受此風霜之苦,未知你意下如何?” 周元聞言,喜從天降,急忙人內,將正德言語從頭至尾對母親說知。黃氏聞言,不勝歡喜,說道:“既然如此,我兒就出去拜見義父以及這位哥哥。” 周元領命,歡歡喜喜出到堂中。此時福至心靈,就請正德上坐,急忙跪下,高聲說到:“義父老大人在上,受你家孩兒一拜”拜罷起來,又向周勇施禮。周勇慌忙答拜。 正德遂向懷中,取出玉環一個。那玉環乃先皇傳國之寶,那上麵刻著”萬載皇珍”四字。下係金絲線墜一條,兩邊盡起龍鳳飛騰之跡。如今滿朝大小之臣,無一個不知此是君皇之物。故正德交與周元,以為表記。遂吩咐道:“你等過了不月之期,來到京中,訪錄梁儲太師衙內。謹記朱厚照名字對太師說知叫他帶你見我。倘其不信,你可將此玉環交他觀看,他便知之,自然帶見於我。祈不可將此玉環遺失,不可交與別人觀看。” 正德遂取出黃金一錠,白銀二十兩,以得母子暫時度日,並作盤費來京。 周元接轉,間:“那錠黃顏色的是什麼東西?” 正德笑曰:“世人所謂金者,此即是也。” 周元答曰:“大人收回身邊所用。” 正德又曰:”我身邊還有。” 周元子是深深拜領入內,統交母親收好。黃氏此時方敢出來,與二人相見。周元是早未免趕入城中,買些肴毋回來,款待二人。不在話下。 正是:昨宵原乃貧家子,今口翻然是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