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意思嗎?”蕭憶罵。
“……血會往哪個方向濺呢?”她不理蕭憶,隻喃喃自語,手終於從他頸上挪開,隻伸出食指,在半空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這樣。”
她滿意的點點頭,動脈被割開,血可以濺很高,很遠……
“然後,落到這裏。”
手指挪動,最終落在米色的床簾上,其上紅梅灼灼,灼燒著兩人的雙眼。
蕭憶很快明白過來,他彈起身,扯過床簾,細細的摸著上邊的點點紅色部分。
“這是刺繡,這裏是刺繡,這裏也是……”他喃喃自語著,“這裏……這裏!”
他的手停留在床簾的上端。
床簾上的紅梅並沒有花瓣的輪廓,都是以大小不一的紅點代替,有別的紅顏色點上去,乍看之下很難看出來。
然而刺繡是有凸起的,血漬是沒有的。
“這是血。”甄琬能辨別出來。
“真的是血。”蕭憶重複著,本來因破案而興奮的神色慢慢褪去,凝重起來,“血……可以濺這樣高嗎?”
“還可以更高。”甄琬輕聲道,“凶手在割喉的時候,應該是拿被褥或者別的東西遮掩了,否則,這床沿、床柱上都會濺滿鮮血。床沿和床柱的血漬可以清理,但是床簾上的他可能沒有注意,和紅梅太像了。”
“所以,監察使大人,真的出事了是麼,不僅僅是失蹤。”蕭憶的語氣是肯定的。
他所抱有希望的,這位京城的高官突然重新出現的場麵,已經基本不可能出現了。
可無論誰是凶手,誰是主謀,事出何因,他死在蕭將軍府上,蕭將軍就絕對難逃其咎。
撤職流放?那已是最輕微的懲罰了。如果責任脫不幹淨,等待他們的,就是滿門抄斬。
“會是誰?”蕭憶思索著。
“與他一同失蹤的侍從最可疑,他的機會最充足。”甄琬分析道,“而且……適才我們遇見的,長得俊的那位,舉止也相當可疑。”
蕭憶歎道:“如果凶手真的是他們自己人的話,那我爹的罪名就能輕上許多了。”
兩人又望了彼此一眼,想為蕭將軍脫罪,首要的一步,就是找到屍體。而根據門房與府裏下人的說法,這幾天並沒有可疑人員進出,一個人若是習了武,可能可以翻牆離開,但帶上一具血淋淋的屍體,還不留下任何痕跡,二人確信,並沒有人有這個本事。
最重要的是,凶手選擇在閑雜人眾多的蕭府中下手,目的很明顯,就是栽贓給蕭府。再將屍體帶離蕭家,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所以……屍體,必定還被藏在蕭府當中!
拋屍、藏屍,這也是一門學問。有人殺人拋屍,可能要等到數十年才被人找到,而有的人拋屍被找到,可能隻需要幾小時,這裏麵的細節非常微妙。
凶手對被害人的情感也與拋屍地點、拋屍方式影響很大。甄琬曾經接到的案子中有一位妻子,因為丈夫出軌而精神失常,殺死丈夫後分屍,將碎屍全部倒入下水道中,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裏,她出軌的丈夫就隻配合下水道的渣滓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