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仁一琢磨,好像的確是這個味兒,這種時候,還是中規中矩一點比較好,就不要那麼冒頭了,要不然別人問他哪有那麼多錢捐款,他要怎麼解釋?雖然平時也有同事在小市場看到他擺攤,不過沒有人知道他的收入是多少,要是傳出去可能會不好。

朱飛看到張義仁好像明白過來了,繼續道:“再說了,這種捐款,最後錢到了哪裏,是根本搞不清的,你以為這些捐款就真的能到受災群眾手裏?說不定都讓那些當官的給黑吃了,你這是拿好心喂狗,還不如自己留著,有機會去四川了,找幾個看的順眼的,直接塞給他們也比捐款強。”

“飛哥,你是不是想多了,這次地震鬧那麼大,哪有人敢隨便貪汙的,抓到了還不直接槍斃了。”張義仁覺得這種轟動全國甚至全世界的事情,應該不會出現朱飛說的那種情況。

“想多了?那是你沒見過黑的,這種事情我可是經曆過的,我們哪兒之前遭受過洪災,也是全國人都捐款,你知道那些錢到最後都去了哪裏?受災的老百姓一點錢都沒拿到,那些捐贈的物資被鎖在倉庫了放了一年之後,然後就被領導給倒手賣了,就弄了兩件舊衣服算是給打發了。”

“有那麼嚴重?”張義仁覺得朱飛的思想太黑暗了。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明白了,你還年輕,想事情太簡單了。”朱飛搖頭道,他已經三十多歲了,跟張義仁這種二十多剛踏上社會的小年輕看問題的深度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好吧。對了,飛哥,你準備捐多少錢?”張義仁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於是換了一個話題。

“捐多少?捐個一百吧,捐多了也是喂狗,其實我隻想捐五十的,不過我這職位隻捐一百不合適。”朱飛搖頭說道。

張義仁沉默了,他覺得朱飛之所以這麼說,還是因為小氣的心裏在作怪,地震全國捐款,事情那麼大,肯定是沒有人敢貪汙的,朱飛這是心理太過陰暗了。

不過,他也聽從了朱飛的建議,不準備捐太多,他準備捐五百塊,這是普通員工咬咬牙也能捐出來的,等到公司捐款結束了,他準備去銀行,再以個人的名義多捐點,畢竟公司裏的捐款,要讓領導麵子過得去,他不能太出風頭。

這時候的張義仁還是太過年輕了,他並不了解這個社會的黑暗麵,等到後來,美美炫富時間爆發,他才知道,全國人民一腔熱血的捐款,全都讓美美的幹爹拿去給美美買包了。不是朱飛的心理太陰暗了,是他自己還沒有認識到這個世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