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長老
這時,附近的百姓已經聽到聲響,全都慌慌張張地取水滅火,但水一淋上去,隻升起騰騰白霧,火勢絲毫沒有減弱。
看著火勢越來越大,雲生急聲喊道:“還不快快滅火?”
至澄嘴角流血,說道:“這術法我隻是初學,並不會滅火之法,叫我亦是無用——哼,這也好,便算是你們對本觀褻瀆的懲罰!”
“你!”雲生恨不得把至澄揍打一頓,但這也於事無補,人命關天,還不如趕緊救人滅火。
須臾之間,雲生已將穀伯從屋裏接了出來,不等安慰穀嬸幾句,便又去幫忙其他人家。
到最後,眼看火勢迅猛,熱氣逼人,臨近幾十間茅屋已經淪為火海,已再無滅火的可能,左右百姓或頹坐在地,或捶足頓胸,或大吵大鬧,一片唉聲怨氣。
見得幾個情緒激動的人要衝回房子裏,或是要取回錢財,雲生連忙拉住。
“這人是誰?是他打傷了鬆鶴觀的道長?”一個漢子忽然喊道。
“道長好不容易來到這裏派米送藥,怎會有人不圖報恩,胡亂傷人?”又有人說道。
“哎呀,現在屋子被火燒了,以後可該怎麼辦啊?”
“天神,這是天神在懲罰我們?!”
鄰近的數十個百姓指責的指責,憤怒的憤怒,憂懼的憂懼,神色各異,卻沒有人想起剛剛那個動作迅速的身影,也沒人知道這個身影就是雲生,那就更不知道他還出手救過人。
有個大娘對穀嬸說道:“穀雨他娘,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人是你帶過來的?”
穀嬸有口難辯,在火光照映下一臉茫然,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時竟跪了下來,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
話沒說完,穀嬸忽地一轉身,就要衝向著火的屋子。
“穀嬸!”雖然離著穀嬸足足有一丈遠,但雲生眼看而手到,瞬息間就來到穀嬸背後,一把拉住了她,說:“穀嬸,不要這樣。”
穀嬸兩眼是淚,說:“我們打破了和道長的約定,以後定會有冤鬼纏身,孽障之報,不光屋子沒了,小雨也回不來了……”
雲生奇怪問道:“什麼約定?”
穀嬸目光空洞,說:“隻要我們信任鬆鶴觀,聽道長的話,我們就能有飯吃,風調雨順,全家平安。但我們現在衝撞了道長,屋子已經被火燒了,以後……我們還會遭厄運的!”
“一派胡言!這鬆鶴觀是邪魔外教?怎的會傳揚這些東西?”雲生心裏罵道。
正要出口安慰時,雲生感覺背上的桃木古劍微微顫動,忽的傳來一個清朗的嗓音:“福生無量天尊。”話音恬然,有如甘露,令人心安。
隨之,一道白光閃過,隻見空中浮現一個銀色法陣,所遮蓋之處,火勢漸弱,最後完全熄滅。
雲生循聲一看,隻見一個道士飄然走來,一身灰色道服,發上插著木簪,留著長須,看著威嚴而正氣,難以揣測其年齡。
百姓見大火終於被撲滅,紛紛拜伏在地,感激涕零,稱呼老道士為“青河長老”。
青河長老和顏悅色道:“眾位勿憂,所幸滅火及時,房子沒被焚毀,還望安心。”
雖然剛才看起來火勢迅猛,但在青河長老施法滅火之後,燃燒的痕跡竟已大多消失,房子裏的東西還都完好無損。
其實,這“八卦火”不是普通凡火,需燃燒一段時間方可將物品焚毀,期間若是撤去法力,那原物依然還會是原來的樣子。焚燒時間因施法者修為高低而有所不同,至澄法力低微,焚燒的時間自然是比較長了。
眾人回屋一看,全都轉憂為喜,又奔走出來大大稱頌鬆鶴觀的善舉。
原來這就是虛平虛餘口中的“青河長老”,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雲生暗中讚道。
青河長老淩空一指,解去了施在至清身上的定身術。
至清好不容易能動了,就急急說道:“長老,這妖人不但妖言惑眾,蠱惑人心,還縱火行凶,甚是可惡!”
“住口!”
青河長老厲聲喝道,話音如雷震耳,與方才的委婉柔和分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