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完完全全成了枯木殘葉,蛛絲毒液的世界,到處是腐敗的汙穢四散橫流。
不過說來也奇怪,原本躺在地上失去知覺的百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銀色蛛絲纏繞了全身,逐漸增厚,像是變成了一具具的蠶繭,也不知生死如何。
莫非這些百姓對背後這個黑衣人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想起伊期和穀平善的處境,雲生心裏又是一緊,但此時此刻,麵臨大敵,瞻前顧後,已是沒有空餘多加思考了。
陳元岱不知這是什麼毒物,臨時出外,身上卻是沒帶什麼解毒的靈丹妙藥,一時也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身上的衣衫已是多了好幾個缺口,再這樣下去,恐怕連黑衣人的真麵目還沒看到,就要被毒倒了!
這時,雲生沉聲對陳元岱說:“我剛才看元岱兄施放的‘墨蛇’似乎能纏住這些絲線,還能和毒液相互混合,要不我們合攻一招,打破這裏的困局?”
他們兩人以自身修煉功法護體,本來可以暫時抵擋毒素的侵擾,但白霧漫漫,黑衣人的行蹤詭異,卻是不知能支撐多久。
但若是魯莽衝撞,擅意而為,一旦施行法術,自身防禦不夠,到時不但不能衝出危局,反而毒素侵身,同樣也是岌岌可危。
這前後兩難,進退維穀,無一不是危險重重。
到底是留在原地伺機行動,還是冒險合攻,力闖一條生路?
看著雲生堅毅的神色,陳元岱顯得猶豫不決,說:“白霧重重,就連說話也是一種危險,如此魯莽,還不如尋思找出敵人的破綻。”
“黑衣人躲在暗處不現身,現在唯有突破重圍,找出他來,才能有生機。”雲生心裏輕輕歎了口氣,隨即眼色一凝,揮劍而起,頓時霞光縈繞,如同一顆發亮的玉石,穿梭而起。
但白霧籠罩,已是讓人迷糊雙眼,辨別不了方向,就連銀針也似乎停止了發射,周圍一片安寂,黑衣人似乎就是要慢慢等著困在網內的雲生和陳元岱被毒死。
“嗤。”
微微的一聲腐蝕之聲,雲生一驚,低頭一看,原來桃木劍表麵雖然布了一層屏障,但毒氣的侵蝕越來越重,竟也逐漸承受不了。
雲生連忙收起桃木劍,遺憾地落到了地麵上,看著濃稠如奶乳的白色毒霧,體內氣息翻滾,臉色已是發白,看著已是支撐不了多久。
但這如何能夠放棄!喬雪蘿仍未找到,神秘青年的囑咐還沒辦到,修道飛升遨遊天地的遠大宏願還沒達成,如何能在這裏跌倒?
縱然這裏滿是枯木和毒水,縱然是被困在密不透風的蛛網裏,毒針穿梭,危機滿布,也決不能!
不能退縮!
雲生將桃木劍藏在了衣袖裏,雙拳緊握,濃眉之下眼幕低垂,嘴巴緊緊抿著,臉上顯得波瀾不驚,微微抬頭看了一眼。
縱然死,也不束手待斃!
未知生,何以死?!
雲生決意要再嚐試一次,盡管是赤手空拳。
“啪。”
陳元岱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雲生的肩膀,苦笑說:“要是你衝不出去,失敗死了,我在這裏也是等死啊,雲弟你既然稱我為兄,我哪還能忝臉退縮?我們兄弟倆就一起試試吧。”
雲生看了陳元岱一眼,心裏也有了底氣,沒有白交這一個兄弟朋友,沉重地點了點頭。
陳元岱也是被雲生的頑強勁所感染了,況且他還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絕不願意就此糊裏糊塗地死去,所以他也決意要嚐試一次。
這時他們已有計較,隻見陳元岱左手捏訣,將手上的“潑墨”祭起,頓時紅光閃耀,筆端像是飲滿水的棉花似的,筆身也漸漸變成了黑色,在空中快速旋轉。
陳元岱手訣一變,“潑墨”筆端籠罩出一道紅色光圈,密密麻麻的銀色蛛絲竟一時也被震開。
“轟!”
一聲輕響,隻見“潑墨”浮空騰飛,如有人在豪情揮灑,妙筆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