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曜長老
雲生轉身過去,滿懷驚訝,隻見那人一身青衣,身材頎長,臉容清秀,略顯蒼
白,頜下三綹長須,大約四十來歲的光景,看來平易近人,頗有道家風範。
“元岱,可是你來了!”那人站在原地,長須抖動,雙目如山澗流水,清澈而
澄然。
陳元岱十分激動,快步迎了上去,便跪地下拜道:“師叔,我是元岱!”說話
間,已是略略哽咽。
雲生一驚,再細細看向那人,心裏也是七上八下:他便是元岱的師叔青陽子,
鬆鶴觀的丹曜長老?那元岱在喚聲林看到的那個黑衣人究竟是誰?果真是虛亦的師
兄虛亭所假扮的?
這時青陽子急急彎身扶起陳元岱,雙目紅潤,說:“八年了,一別八年,元岱
,師叔以為這輩子再難能見你一麵了。幸好黃天不負我,終遂我一願。”
陳元岱緊緊抓住青陽子的手臂,像是怕他會突然消失了一樣,或者說,陳元岱
有一種活在夢中的感覺,因為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朝朝夕夕地查探著師叔青陽子的
行蹤,已無數次在腦海中想象著兩人相遇的情景,可每次醒過來,都不過是一場虛
幻。
而這一次,他仍像幼時那樣,緊緊地靠在師叔身邊,尋求庇護,一瞬間,仿佛
天地變化,再次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青陽子叛門離山的前一刻,那個美好時刻。
“師叔,果真是你,這次,你該不會是假的了。”陳元岱是苦中帶笑,意帶真
切。
“元岱,汝乃掌門師兄的愛徒,以後還得光耀門楣,如何能這般作兒女態?況
且又有外人在場,你也太過失態!”青陽子雖然也是久別重逢,但這時還是將陳元
岱的手推開,蒼白的臉帶著些許紅光,頗有長者威嚴,微怒道。
陳元岱伸伸舌頭,那副調皮的模樣果然與平時大不一樣,說:“師叔,細細說
來,他們兩人可不算是外人。”
陳元岱剛說,虛亦便快步走來,下拜道:“弟子虛亦拜見丹曜長老!”
虛亦其實隻見過青陽子一次,雖然匆匆而過,卻也印象深刻,對其醫術十分佩
服,聽說長老幾年來一直閉關修煉,卻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心裏既是驚疑又是忐
忑,所以直到陳元岱說起才來拜見。
“你是,鬆鶴觀的弟子?”青陽子臉色緩變,聲音漠然而冷峻。
虛亦一驚,連忙抬頭,屈身恭敬說道:“正是。”
“你是青河的大弟子?”青陽子語氣愈發冰冷。
虛亦聽得身體微微發顫,點頭道:“弟子不才,正是青河長老的大弟子。”
“哼,”青陽子別過身去,說,“自個一邊去吧,我不想與你再說半句話,不
然……哼,我要叫你永世做個啞巴!”
在場的人,包括雲生和陳元岱,聽了青陽子這話,俱是如墜冰窟,不寒而栗。
雖是對青陽子這一言行甚是不解,卻又不敢直言。
而虛亦更是驚愕得一動也不敢動,也不知青陽子的態度為何會如此冷漠,似乎
有人得罪了他。虛亦自己細細想來,自己才見到青陽子不過一炷香時間,並無無禮
之處,要說是青河長老的原因,自是完全不敢想象,思來想去,誠惶誠恐,隻好垂
首呆立一旁。
“這是?”青陽子手指微彎,指向雲生。
陳元岱微微一笑,而這時雲生也走進前來,施禮道:“晚輩雲生,拜見丹曜長
老。”
陳元岱也插口道:“雲弟乃是侄兒摯友,雖結識時間並不算長,卻情同兄弟。
”
青陽子聽了連連點頭,打量雲生一會,溫和說道:“快快起來,貧道不過是年
紀稍長而忝為長輩,不必施如此大禮。嗯,氣息有如深山清泉,雨後竹露,平穩細
致而不失雷霆破敵之機,可見稟賦上佳,非是凡品。而背上這一木劍,看來樸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