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看去,見那人不正是陳元岱?
陳元岱雖然臉色不太好,但氣息尚佳,顯然沒有性命之憂。
雲生雖然擔憂陳元岱的安危,但見陳元岱無恙,心中也是歡喜得很,說道:“元岱你果然死不了。”
陳元岱苦笑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雖然大難不死逃過一劫,這不又讓人給揪出來了嗎?”
雲生見陳元岱還有心思開玩笑,知道他的傷勢並無大礙,忍不住問道:“靈燁長老以掌印攻擊,閑逸莊因此被夷為平地,其勢驚人,不知元岱是如何躲過去的?”
陳元岱淡然說道:“我當時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就在掌印要壓下來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身下藏有密道,便隨著土石掉落下去。算是我命大吧,我恰好落到了角落那裏,密道的牆壁均以硬石築成,幾經波折,竟然都沒有崩塌。我身中掌印,受的傷不輕,但服下了淬雲散,經過調息,也已經好了許多。”
陳元岱說來雖然平淡如水,似乎若無其事,但當時的情形是如何的危急,雲生自然是知道的。舍生忘死,可見陳元岱對自己的情誼。
至於閑逸莊的地下密道,雲生想了起來,說:“杜萍和素英兩種植物,其根不能觸碰泥土,所以要想種植,一般會在底下挖密道。這些密道的確不是憑空而來。”
“原來是這樣,”陳元岱笑道,“要是靈燁長老知道,可不氣得他七竅生煙?”
雲生苦聲道:“可惜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真相了。”
“哦,”陳元岱道,“定是雲弟你大發神威,將他擊殺了。”
雲生臉色蒼白,以手按住心脈,強行壓製著體內紊亂的氣息,低聲道:“我……我哪裏有這樣的……本事……”
陳元岱見雲生這般情形,連忙取出淬雲散,讓雲生服下。
見雲生的氣息有些好轉,陳元岱才抬起頭來,對青河長老說道:“不是雲弟你,這定然是青河長老的功勞了。”
青河長老意態從容,不急不躁,本有意讓他們“敘舊”,這會才微微笑道:“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陳元岱道:“晚輩見過青河長老,有傷在身,不便行禮,勿要怪罪。”
青河長老道:“你我之間本不必敘禮,何來的怪罪?可是,你在地道裏既能聽到地麵上的動靜,為何知道我來了,還不出聲示意?你若出聲,我定然出手相救,何必再隱忍多時?”
陳元岱輕輕搖頭,道:“我不能再相信前輩了。”
“為何不能?”青河長老眉頭微皺。
陳元岱雙目澄明,朗聲道:“隻因我遇到雲弟,進五月峰,破誅心陣,這都不過是你謀劃的一部分,你利用了我們。”
青河長老有些愕然,看了陳元岱一眼,臉色又對於平靜,道:“你已經發現了。”
陳元岱說道:“那天晚上,我離開鬆鶴觀之後,便知道了。”
青河長老點頭道:“這麼快就察覺到了,悟性不錯,平陽子能收了你這麼一個弟子,真是他的福氣。你繼續說下去。”
陳元岱接著說:“你想要得到真正的焚仙爐,但無奈焚仙爐已經被師叔青陽子藏進了五月峰,並且發動了誅心陣。誅心陣乃是玉水門秘術,門中知曉者不過寥寥幾個,就連是你,也無法破解其中的玄機。”
青河長老又點了點頭,道:“沒錯,這的確讓我費了許多心力,但都隻是徒勞。”
陳元岱道:“然後,你發現我潛入了鬆鶴觀,更覺察到我的身份和來曆,於是順水推舟,把師叔的蹤跡告訴了我。你篤定我定會前往五月峰,並且破除誅心陣。”
青河長老淡然道:“其實我沒有十分的把握。”
陳元岱歎息道:“你本不必擔心的,師叔待我有如再生父母,我豈能讓他葬身在五月峰內。所以,就算知道已經陷入了你的計劃當中,我也無從選擇。”
青河長老輕笑道:“你和青陽子的叔侄感情,也真是讓我吃驚。”
陳元岱又說:“五月峰內陷阱重重,十分凶險,再有靈燁長老阻撓,你怕我孤身一人,難以抵擋,遂讓我施恩雲弟,如此穩妥的安排,真讓長老殫精竭慮了。”
青河長老輕輕搖頭,說:“這一點你卻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