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眼前這一幕搞迷糊了,可黎征卻瞧得明白,等回過神後他還跟我們說,“這次咱們遇到的不是魑魅,而是殘魂。”
別看我研究過爺爺的捉鬼殘本,但對殘魂這概念不了解,而且較真的說,我都不知道魑魅跟殘魂有什麼分別。
大家跟我想的差不多,也都把目光投向黎征。黎征進一步解釋道,“殘魂在古卷中的說法,是指死後魂魄被打散,但仍依附物品存活的三魂七魄。眼前阿爹和力叔的影子,叫做殘魂沒錯,而用科學角度講,該是一種電磁折射。”
我琢磨黎征的解釋,又有所悟的點點頭,接話道,“小哥,你是說,咱們所在的區域其實就是個磁場空間,而黎叔和力叔的影子就是一種回放麼?”
“沒錯。”黎征肯定道,又舉個例子,“這裏的地形真是個奇跡,就跟天然‘攝像機’一樣,在一係列偶然因素的作用下,記錄了幾十年前在此地發生的一件事,而在今天,它又偶然的把這事播放給我們看。”
從理智出發,我覺得黎征說的在理,但打心裏我還有另外的想法,總覺得這種超自然現象也跟黎叔和力叔的在天之靈有關,他們或許真的想幫我們一把,帶著我們走出目前困境。
想到這,我跟黎征強調,“咱們隨兩位老叔一起走如何?”
黎征點頭說好,又跟大家強調,“你們發現沒?我阿爹手裏好像拿著一張地圖,他們一定也是來調查天鏡的,咱們跟上去,一定能找到出路。”
麵上看,我們一夥人的舉動很瘋狂,竟相信了兩個殘魂,但我覺得,瘋狂跟盲目不等,有時候瘋狂一把未必做錯事。
這兩個殘魂走的慢,我們跟的很輕鬆,或許是因為還能見到黎叔,哪怕是虛幻的,黎征情緒繼續激動著。而我呢,倒是對力叔很感興趣,他是巴圖的老師,巴圖的身手我很清楚,絕對是一個恐怖級的存在,可令我沒想到的是,能訓練出巴圖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矮個兒男子。
我趁空問黎征,“力叔的本領大不大?”
黎征心情很複雜,但卻一改平時的低悶,變得健談起來,他沒直接回答我,反倒問血鳳,“你對力叔了解麼?”
血鳳很肯定的搖搖頭,表示對力叔一無所知。
黎征又說,“力叔是偵察兵出身,早期也在東南軍區第X偵察大隊效力,會打一手八卦遊龍掌,最好記錄是徒手擊斃七個敵人,而且這七個敵人裏還有兩個是對方的特種兵,但這都不是他最拿手的,他的槍法很出眾,在偵察大隊有一個外號,叫蜣螂,不知道血鳳聽到過蜣螂的名頭沒?”
我聽到這忍不住咳嗽起來,蜣螂是什麼東西我可很清楚,俗話叫屎殼郎,是專食糞便的一種昆蟲,我能從黎征話裏聽出來,力叔很厲害,但為何起蜣螂這個名字,這讓我理解不透。
可血鳳和那些女特種兵倒是都驚訝起來,尤其血鳳,拿出一副大有改觀的表情望著力叔殘魂說,“原來是蜣螂前輩。”
拉巴次仁跟我反應差不多,還直言不諱的追問,“什麼蜣螂前輩,這名頭不好聽,還叫力叔前輩好些。”
這次沒等黎征解釋,血鳳倒是拿出一副極其尊重的態度解說起來,“蜣螂怎麼不好聽了?他的頭名在整個狼牙特種隊都很響,其實他原來的外號叫槍狼,打槍的槍,野狼的狼,隻是聽說他平時跟個頑童似的,跟隊友關係都特別好,這才被隊友逗笑般的叫做蜣螂。”
黎征嗯了一聲接話說,“其實蜣螂這名頭也沒被叫錯,蜣螂也有個美稱,叫自然界的清道夫,而力叔呢,絕對是戰場裏的清道夫。血鳳,現在狼牙隊裏還流傳著蜣螂那句經典的話麼?”
血鳳應了聲,還把那句話說出來,“隻要給我一把老套筒,我就敢跟對方的狙擊手叫板。”
這話說的很霸氣,尤其望著力叔殘魂上背的那把破槍,我心裏的敬意油然而生,甚至也想著,自己沒見過巴圖這位恩師,真的很遺憾。
黎征從我流露的表情裏看出我心中所想,而他也被影響的情緒一低落,指著力叔說,“他這輩子算是都貢獻給組織了,甚至連愛情也不得不舍棄。”
我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望著黎征,而且血鳳這些女特種兵也跟變個人似的,拿出一副小女孩要聽故事的架勢盯著黎征看。
我沒想到力叔的經曆能讓這些後輩女兵這麼感興趣。
黎征歎了口氣,講起來,“我阿爹和力叔是鐵兄弟,我所知道的,他們跟隨其他一批特殊人員一起來到大峽穀,後來力叔又獨自離開,去西苗逛了逛,聽阿爹說,力叔對西苗的蟲蠱感興趣,想去開開眼界,在那裏也認識了一位苗寨寨主的女兒,還發生過一段情緣,隻是苗寨的規矩,若寨主無子,就要讓女婿倒插門進來,後代隨女方姓氏,繼承寨主家業,力叔去了那苗寨,可在結婚當天卻又逃出去。自古苗女多情,那寨主的女兒更是如此,為了等待力叔,終生未嫁,而且還怕有一天力叔回來時她變老變醜了,索性用了一種特殊法子,把百蠱種到體內,用蟲蠱刺激身子強行駐顏,這也讓她得了一個外號,叫百蠱魔君,可最後力叔和魔君再也沒見,力叔跟我阿爹一起,為了對付妖物餓魘王,死在天山,魔君為了對付鬼凰後,死在西苗鳳凰山,這兩位的死,巴圖和盧建軍都親眼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