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回到研究所時,已是淩晨兩點的事了,雖說我們酒勁沒過還有些累,但案子要緊,我們仨洗把臉,我和拉巴次仁隨便找身工作服換上,就強打精神去了臨時的檢驗室。
寧達屍體被放在那裏,劉思念和幾個工作人員正準備做檢驗,黎征搶先說,“這次檢驗交給我們仨吧。”
他們都信得過黎征,除了劉思念以外,其他人都走了出去,算是給我們騰地方。
黎征也不客氣,當即開工。他先拿剪刀把屍體上的衣服全剪光,而我望著眼前這個死屍,心裏充滿了感慨,心說在幾小時前,他還是一個活人,還跟我們喝著酒,可現在卻麵臨著開膛破肚的命運。
黎征沒急著解剖,反倒很細致的看著屍體皮膚。這樣足足過了一刻鍾,黎征歎了口氣,又招呼我們過去看。
他指著屍體的胳膊問,“你們能看出什麼來?”
我和劉思念沒急著回答,很仔細的看著,可拉巴次仁卻很實惠,搖搖頭說,“很明顯什麼都看不出來麼?”
黎征不僅沒怪拉巴次仁粗心,反倒認同的點頭說,“這就是關鍵,也說明一個問題,他這次大出血而亡絕不是單個動脈破裂造成的,而是體內所有血管都破了。”
我懷疑起來,心說自己聽過骨頭寸裂,甚至是經脈寸斷的,但血管爆裂還頭次聽說,我就追問一句,“什麼原因才造成血管全部爆裂?”
黎征詭異的笑起來,沒正麵回答我的話,反倒指著屍體胳膊說,“這胳膊看似正常其實已經千瘡百孔,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傷口存在,另外血液不循環後也會出現凝固現象,就算有傷口這條對外的通道,但體內也該多少留些餘血,可寧達屍體這麼慘白,隻能說他身上餘血很少,綜合上麵兩個觀點,我大膽猜測,寧達體內有一種肉眼見不到的怪蟲子,它們就躲在寧達血液裏,等時機到了就爭先鑽出寧達體外,尤其它們在鑽出時,身上還分泌一種防止血液凝固的特殊物質。”
我細細品味著黎征的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其實他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但從感性角度出發,又覺得這事有點玄奧。
劉思念和拉巴次仁的表情跟我差不多,黎征懂我們仨的想法,索性讓劉思念去準備一瓶水,他要當場給我們做實驗。
接著他就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手術刀,把寧達胸口好大一塊皮肉削下來。
我看的直反胃,真想回避一下,但好奇心卻讓自己一直站定腳步沒走。
劉思念帶著一瓶水趕回來,她沒料到黎征這麼“殘忍”,冷不丁看著這場麵,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
但黎征沒理會劉思念的叫聲,畢竟現在是在檢驗而不是在遊戲,他還招呼我們仨都過去,又讓拉巴次仁幫忙,把胸皮扯起來。
拉巴次仁比我和劉思念強,一點反感的意思都沒有,還很專心的幹活,黎征打開水瓶,把清水一點點往胸皮上滴。
這時胸皮上還帶著薄薄一層肉,憑厚度我覺的水滴不會透過去才對,但實際卻恰恰相反。不到一分鍾,水都滲到胸皮下麵,尤其我還大膽的在下麵抹了一把,手上瞬間濕了一片。
不可否認,這實驗證明黎征的猜測是對的,這皮膚確實千瘡百孔了,可劉思念還是有些沒緩過來,跟黎征說,“這到底是什麼蟲子這麼厲害?”
黎征搖頭說他現在不能肯定,但隻要解剖一下,答案就能揭曉。我看過黎征解剖,也知道那場麵的“凶悍”,這下我忍不住了,當先擺手說自己去外麵等,讓他們有結果了再喊自己。
令我沒想到的是,劉思念和拉巴次仁也這想法,我們仨都退出去,劉思念臉色不佳,就找個椅子默默坐著。
我和拉巴次仁則趁空商量起來,我把自己的擔心說給他聽,“很明顯這些怪蟲子受到什麼刺激從寧達體內逃了出去,但它們逃到何處了呢?甚至會不會鑽到咱們體內來?”
拉巴次仁顯得很嚴肅,還雙手不住摸著自己身子,但他麵上卻這麼回答我,“寧天佑,你多慮了,咱們仨怎麼能中冰封女屍的‘詛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