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想到這裏便十分的害,耳朵開始變得鮮紅,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殷離,冥界,有,有沒有女子?”
祁嫋嫋吞吞吐吐。
“嗯?嫋嫋怎麼突然這麼問。”
“啊!我隨便問問,哈哈。”
祁嫋嫋突然揮揮手,示意殷離忘記自己的提問,眼睛卻和殷離墨黑的瞳孔撞上了。
黃昏的天,越來越暗,耳畔穿過的風,夾帶幹爽之氣,將軍府開始慢慢沉下來,不染一點人間浮華。
祁嫋嫋也不知自己愣了多久,少女隻聽到殷離貼著自己耳朵說了一聲小心,然後突然之間自己的身子便一輕,從高高屋簷落在小院裏那棵杏樹下了。
杏樹下相擁的兩人此時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打量著從天而降的殷離和祁嫋嫋。
“嫋嫋?”
天音此時還未從封奕懷中離開,靠著男子胸膛,淚跡未幹。
“冥王大人。”
一旁的封奕卻是恭敬的朝殷離一低頭,後者見狀,微微點頭。
“天音多謝冥王,助夫君與我能相見。”
天音方才聽得封奕說了,人鬼殊途,本不能相見,隻因冥王那塊墨玉作為媒介,她此時能夠與夫君互訴衷腸。
“謝倒是不必,”
殷離將手中那塊墨玉遞給天音,話卻是對著封奕說的,
“你清楚,你時日無多,我所能做的也很少,這塊墨玉,便由天音帶著,必要時能祝你們一臂之力,但其他事情,要靠你和天音自己去完成。”
殷離那句時日無多讓封奕兩人都是心髒皺縮,眉梢帶上一點苦楚,兩人才剛剛見麵,就把這一事實又提到麵前講,的確是無情得讓人心痛。
封奕和天音清楚,兒女情長在家國安定前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們兩人身上,還有更重的擔子。
“是,自當盡快報仇雪恨。”
封奕說完這句話,深吸一口氣,與懷中天音相視一笑,兩人掌心相對,緊緊握在一起。
“那麼,便先回客棧。”
殷離說完話,封奕點點頭,化為一道灰影進到天音腰間的墨玉中。
天色漸漸黑下去,祁嫋嫋一群人聚在一起吃晚膳時,客棧大廳也同樣是人來人往了。
悅來客棧雖說比不得王都大酒樓富麗堂皇,可是幹淨齊整,飯菜也別有一番滋味,加上價錢公道,便有無數的百姓過來這邊吃個飯菜,喝壺小酒。
祁嫋嫋她們坐在大廳靠東邊的角落裏,周圍都是些尋常百姓,或是書生,或是商販,甚至還有個屠夫,砍肉的刀還立在座位旁邊。
“大牛!你說的,可是真的?”
一個書生模樣的瘦弱男子皺著眉頭問那個叫大牛的屠夫,眉間帶著懷疑。
“當然是真的,我王大牛什麼人,說的事兒能有假?”
說話的王大牛,壯碩的身材,臂膀上的肌肉像是小山一樣鼓起來,穿著件無袖甲袍,胸前扣子還沒扣上,露出大片胸口,邊說話還邊抓起一大塊子的牛鍵子肉,放進嘴裏用力咀嚼起來,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
“你小子,是讀書讀傻了吧!”
王大牛嘲笑那書生模樣的男子一句,端起一碗酒,一仰頭,喉結上下滾動,咕嚕咕嚕一口飲盡,
“我大牛,王都裏有名的屠戶,這方圓幾裏的人都要來我這兒買牛羊肉,誰不知道我王家賣肉從來不缺斤少兩,肉也是新鮮,塊塊都頂頂的好!”
王大牛說到這裏,先吹噓一番,麵色潮紅,方才講的事兒也停下來不說,吊著那書生的胃口,得意的一笑。
“所以啊,那些喜歡吃肉的蠻族子就都來我這兒買肉了!”
王大牛此時儼然成了一出戲的主角,一邊吃肉,一邊喝酒,好不暢快,哪裏管得那書生,那麼迫切的想要打聽事情真相。
“我和你們講,那些個蠻族野人,一來我店裏就氣勢洶洶的叫喊,給本王來兩頭牛,一頭豬,還要一頭羊,就在我麵前,新新鮮鮮地殺出來,別給老子放血!”
王大牛學著蠻族人講話,倒是十分生動形象,把周圍正在吃飯的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這之中,也有天音。
因為她感受到了懷裏那塊墨玉強烈的震動,就像是夫君生前,提到蠻族之時的滔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