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見殷離的熱鬧,衛衡有些可惜,但跟在後麵祁嫋嫋卻覺著呼吸一鬆,整個人都輕快幾分,看著麵前黑袍男子的背影,像是比從前還叫寬闊性感一些,叫少女有幾分心動。
“嫋嫋姐!你耳朵怎麼那麼紅!”
衛衡見嫋嫋有異狀,哪知是少女春心蕩漾,二三心事難以揣測,不明情勢的就大聲喊出來,
這不喊還好,一喊,嫋嫋就覺得自己臊得恨不得鑽地底下去,一把捂住少年的嘴巴,
“混小子,管你什麼事兒,叫得這麼大聲,閉嘴!閉嘴!”
嫋嫋賞給正不斷掙紮的衛衡幾個眼刀子,示意他別說話,可憐的少年總是滿目疑惑,迫於祁嫋嫋的淫威也得安靜下來,逼近她比自己大上九千歲,尊老愛幼也是應該的,何況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讓一個小女子也沒有什麼。
隻是,嫋嫋到底為何莫名其妙紅了耳朵,衛衡猜不清楚,本著關心她的好意卻遭到她如此毒手,衛衡就更想不明白了。
而嫋嫋的聲音雖然壓得低,但還是被殷離一字不落的聽到了,冥王大人就勾一勾嘴角,幽深的黑色瞳孔蹦出亮光來,不用回頭看就知道背後少女現在的嬌羞模樣。
三人就這麼各懷心事的回包間休息,天字包廂這一層就變得十分安靜,隻是幾人進去不久,最裏間的門就被輕緩的推開來,先是踏出來一雙幹淨的布鞋來,之後就是截紫色的衣袖,便是送給嫋嫋扇子的怪老頭,
他隻是盯著空蕩的樓間出神,一個綿長的吐息之後,他便又轉身回去,輕歎一聲,
“但願老頭子還能幫得上這些娃娃。”
門呢,就又被合上了。
外頭太陽東升,昨日還被雨落得積水寸高的小街街麵此時斑斑駁駁的,稍顯幹爽一些,那些沿街的鋪子都店門大開,有兩三店家拿著竹枝掃帚掃著落葉積水,唰唰的聲音極富韻律,王都麵上看起來是一番安詳平和的景象,隻是居於此地多年的百姓還不知道,蠻族的那些野獸早已躲在暗處,伸出尖利的爪牙,隻期待一個瞬息就咬破他們的咽喉,舔食鮮血,咀嚼骨肉。
不過兩天,悅來客棧便來了一批人,穿著一致,步履整齊劃一,侯在店門口,等著祁嫋嫋他們。
這時還正是飯點,大廳熙熙攘攘,這撥人的到來明顯便是引起了那些客人們的注意,悅來客棧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前幾日便來了個春杏帶雨的頭牌婉兒,哭哭啼啼的述著自己的可憐身世,賺得一票人的同情,現在呢,還來了一批身份神秘的人馬,看來客棧裏是住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誒,咱們客棧到底是出現什麼大人物了,這陣仗,莫不是來抓朝廷命犯!”
正在吃飯的一個灰袍食客放下碗筷,站起身好奇的張望著門外,
“小弟,別,別看,那些人啊,是皇上身邊的。”
灰袍男子身邊一人早便仔細的將外頭人打量了一遍,待看到那些人腰間統一的金色腰牌後,滿目驚詫,馬上便將要出去的好友拉回位置上。
“我娘家那個小舅的好友便是皇帝近衛,身上也有那麼一塊牌子,抓朝廷命犯讓宗人府的官差去抓便是了,要這些精英來作甚。”
那人把灰袍男子拉進一點,給他倒了杯酒,壓低聲音說話,
“我們也不要多管,靜靜看著便是了。”
這邊議論慢慢隱下去,另外幾邊卻是又升起來,直到祁嫋嫋一行人下來,大廳才稍微安靜幾分。
“天音寨主,陛下有要事相商,十萬火急,請隨臣走一趟。”
天音一出現,那批人中為首的男子就走上前來,恭敬的抱拳行禮。
“嗯,勞煩帶路。”
女子對他們的到來並不吃驚,便像是早料到的一般,極其平淡的便跟著他們走了。
幾人一走,大廳便像是炸開了一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開來。
等被宇文風召見的幾人到昭和殿的時候,也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嫋嫋幾人從宮門走進來的時候便見整個皇宮皆是縞素一片,回想起前幾日來的時候皇宮還是一片莊嚴大氣,富麗堂皇,可如今雖還是一般模樣,卻是氣氛壓抑,格外落寞。
昭和殿內的宇文風坐在案前的團龍大椅上,未著尋常明黃龍袍,卻是穿了一身素白色的麻衣,眉眼間難掩倦容,見天音他們來了,作勢要站起身來。
“天音寨主來了,朕……”
宇文風說到這裏,有些心虛,自己這兩日來,想通了一些事兒,便也知道自己之前被王淼所騙,撥了飛鷹衛去剿匪,害慘了天音的北鴻寨,又已得知天音與封奕的關係,便更覺愧對這個女子,不知如何措辭。